徐玉宁瞪了他一眼:“嫔妾不来,乾清宫一众奴才的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萧夺顿时知道徐玉宁是被谁叫来的了,忍不住咬牙:“康福禄这个狗奴才!”
徐玉宁伸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忍不住揶揄他: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比宰相还大呢,今儿个怎么气性这么大?”
“你!”
“好啦好啦!”徐玉宁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忙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双手捧着他受伤的那只左手看了看,原本白晳修长的手,此刻惨不忍睹。
徐玉宁拿出手帕轻轻将他手上的血迹给擦了,嘴里却念叨着:
“皇上的手,是嫔妾见过的所有男子当中,最好看的手,如今——
丑死了!”
萧夺顿时龇牙,似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你竟敢嫌弃朕!”
徐玉宁嘴角憋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丑陋之物人皆厌之,皇上还不许嫔妾说了?”
萧夺眼角抽了抽,忽地朝门外大喝一声:“让太医滚进来!”
徐玉宁看着萧夺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想起羿哥儿来。
羿哥儿小时候有生气,就跟萧夺现在一模一样,气鼓鼓的,像只炸了毛的猫,每每这个时候,徐玉宁就忍不住逗他玩儿。
这炸毛的猫,也不是非得顺着撸啊。
康公公领着太医进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徐玉宁。
瞧瞧,还是月芳仪有法子,能治住皇上。
张院判进来,就看到皇上侧着身子偏过脸,正哼哧哼哧地喘着气。
倒是月芳仪抱着一罐子樱桃蜜饯在吃,悠哉悠哉的。
张院判一时拿不定主意。
徐玉宁伸手指着萧夺的左手:“张院判,你快给皇上瞧瞧,这手要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张院判:……
“徐玉宁,你给朕闭嘴!”
萧夺猛地转过身来,瞪着张院判,“你是死的,还不滚过来!”
张院判忙过来,拿起皇上的手看了又看,大舒一口气:
“瓷片割得不深,就是茶水烫得有点严重,要疼几天,不过——
请皇上放心,不会留疤的!”
萧夺:……
萧夺顿时气结。
张院判快手快脚将皇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给他上了药,包扎好,退了出去。
等张院判一走,萧夺用没受伤的右手将徐玉宁扯到怀里,又龇牙:“你好大的胆子……”
这时,徐玉宁丹唇衔着一颗樱桃蜜饯,一抬头,就喂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嘴。
萧夺一怔,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甜味,他搂着徐玉宁腰肢的右手顿时紧了紧,眸子一亮。
徐玉宁秒懂,伸手又放了一颗樱桃蜜饯到唇里,抬头又喂给了他。
哄得萧夺心花怒放,话音到了半路硬生生一转:“……朕就喜欢你的大胆!”
哼。
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徐玉宁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皇上消气啦?”
再大的气,被她这么哄着,也发不出来了。
萧夺喉咙里是抑制不住的轻笑,下巴搁在她的肩头,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朵上:
“还没,你再喂朕一颗,朕就不怪你的罪!”
外头,康公公和乾清宫一众奴才趴在门上,耳朵紧紧贴着门板,听着里头皇上的笑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皇上变脸也太快了吧!
“去去去,一边去。”康公公笑得嘴巴咧到了脚后跟,挥着拂尘将一众奴才赶跑。
里头,萧夺脚步轻盈,正牵着徐玉宁的手往书房而去。
“可还记得元宵那日在酒楼遇到的那帮书生?”
萧夺来了兴趣,拿出一个卷轴打开,搂着徐玉宁站在书案边上,与她一起看,
“此次春试,倒是遇到了两个熟人。”
徐玉宁先前听小福子提了一嘴,但是后宫不能干政,徐玉宁看了一眼卷轴,佯装惊讶:“竟是宋公子夺了会元!”
萧夺脸上也含着笑意,手指往卷轴一移,点了点另一个名字:“这个沈持珏,倒也有点东西。”
难道他心中属意的状元,是这两位?
徐玉宁笑了笑:“若是宋公子能中状元,那可是本朝第一位连中三元者,到时,势必轰动朝野。”
萧夺手指放在卷轴上轻轻敲了两下,不置可否。
徐玉宁话说完,心头忽地一跳,她刚刚,可是揣测圣意,犯了大忌!
她忙从萧夺怀里退了出去,朝他屈身行礼告罪:“嫔妾快人快语,请皇上恕罪……”
“欸,”萧夺将她拉回身侧,倒没有怪罪的意思,“朕在朝中听多了虚伪的言论,难得听一句真话,朕岂会怪罪于你?”
徐玉宁松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在卷轴上,忽地奇道:
“嫔妾还以为沈公子能进前三呢,没想到此次是第四名啊。”
徐玉宁看了一眼第二名和第三名的名字,忽觉得有点熟悉:“谢为?罗争言?”
脑海灵光一闪,“这不是……”
京中子弟,有点名气和才华的,徐玉宁岂会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