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李嫔怀孕,徐玉宁送了两颗红玛瑙枣子,那是徐玉宁自已的体已,其实这是有些不妥的。
宫中迎来送往,也是有讲究的。
若是送了什么容易动手脚的东西,很容易被别人拿去作文章,故徐玉宁打算以后都用皇上送的东西去做人情,到时真要出什么问题,还有皇上顶着不是?
二月开春回暖,日子又短,过了几天,一转眼就到了三月。
楚妃为了保住龙胎,整日卧床静养,常春宫正殿更是直接闭门谢客,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正殿那边是什么动静?”
王贵人与楚妃同住一宫,三月初一这天,王贵人在东配殿,听到正殿那边传来哭喊声,顿时眉头一皱。
王贵人的贴身宫女出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后小声道:
“小主,是正殿那边杖责了好几个宫女太监,说是……
说是昨晚他们走路声音太大,惊扰了楚妃安歇,沉碧姑娘命人打了他们十下板子!”
王贵人一听,脸色微微一沉:“传我的意思,这些日子让底下的人警醒些,莫去触正殿的霉头。”
“诺。”
楚妃有孕,萧夺来常春宫来得比以前勤了一些。
楚妃有孕不能侍寝,这日萧夺来常春宫正殿陪楚妃用完晚膳,也没呆多久就出来了。
出来时,看到东配殿窗户上投着一个倩影,萧夺脚步一顿,突然想起来东配殿还住着王贵人。
康公公手持拂尘,也瞅了东配殿一眼,福至心灵:“皇上?可要去东配殿坐坐?”
萧夺也没多想,抬脚就往东配殿走去:“去看看王贵人。”
楚妃位分高,又怀有龙胎,最近恩宠颇盛,王贵人不敢去触楚妃的霉头,也万万不敢从她手里截人,所以每次皇上来常春宫,王贵人都闭门不出。
这会儿听说皇上来了,她也是受宠若惊,但很快就调整神色迎了上去:“嫔妾恭请皇上圣安。”
这一晚,萧夺自然歇在了王贵人这处。
楚妃的贴身宫女沉碧看着皇上转身去了东配殿,狠狠地剜了东配殿那边一眼:“贱人!”
沉碧气得脸色铁青,但是想到自家主子有孕,又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
但是东配殿离正殿这么近,皇上转身去了东配殿,这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楚妃?
楚妃面色浓郁地看着沉碧走进来,一双眼睛似粹了蛇毒:“皇上去了王贵人那?!”
“娘娘……”沉碧心一慌,勉强道,“皇上许是口渴,过去喝杯茶就走了……”
这话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闻言,楚妃伸手往桌面上一挥,那上好的汝窑茶杯,“砰”一声掉到地上摔成了八瓣!
沉碧心头狠狠一跳:“娘娘,您切勿动气,小心肚子……”
楚妃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冰的眼神,紧紧盯着地上摔碎的那只茶杯,似感觉肚子也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似的。
这晚,徐玉宁在盈袖阁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徐玉宁被吵醒,拉开帷幔:“珍珠,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常春宫那边出了事,”珍珠小跑着进来点亮了烛灯,从架子上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道,“奴婢已经让小福子出去打听了。”
小福子很快就回来了,气都没喘匀,就朝徐玉道:“小主,楚妃娘娘、小产了!”
“什么?!”
徐玉宁吃了一惊:“珍珠,快替我更衣!”
等徐玉宁匆匆赶去常春宫时,却见皇上、皇后和淑妃等人已经全数到了。
里头,有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同时还传来萧夺的怒喝,一众太医跪了一地。
常春宫里宫女太监忙成一团,一盆接一盆血水从寝殿里头端出。
先前苏太医就有提醒,楚妃娘娘身体虚弱,胎象不稳,没想到才刚诊出有孕不过十天时间,怀胎还不满三个月,楚妃就小产了!
徐玉宁站在淑妃和安婕妤身后,看到淑妃和安婕妤脸上挂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先前楚妃夺了协理六宫之权,淑妃早就记恨上了楚妃,这会儿怎么可能同情楚妃。
皇后站在最前头,眼底藏着一抹晦暗。
这时有个稳婆端着个盆子从里头走出来,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郑才人吓了一跳:
“这莫不是流掉的龙胎……”
徐玉宁等人闻言,不忍心地别过脸去。
皇后当即回头瞪了郑才人一眼。
郑才人顿时噤了声。
稳婆端着盆子路过皇后面前:“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冷着脸:“好生安葬,好好照顾楚妃!”
稳婆忙端着盆子下去了。
“呕!”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呕吐声。
徐玉宁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就见李嫔捂着嘴,脸色微微发了白。
“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怕冲撞了!”皇后看着鸣蝉,怒道,“还不快扶李嫔回去!”
“诺!”
听了皇后的话,鸣蝉连忙七手八脚地扶着李嫔走了。
康嫔看着李嫔那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