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忠远侯府。
当晚少夫人郑氏听到下人来报,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去找婆母魏氏。
魏氏得了消息,立马叮嘱道:“徐玉锦落选,还被皇上杖责三十送出宫来,这名声毁了,将来婚嫁怕是难了。”
说到这里,魏氏又道:“这两天约束着点下人,千万别叫他们嚼舌根,免得惹出事端。”
皇宫里——
这一次入选的秀女一共有七位。
这七位秀女入选后并不是直接入住宫中,而是由宫中侍卫先护送还府,到了良辰吉日,封了位分的圣旨下来了,再正式接入宫中。
经皇上与礼部商议,这七位入选的秀女正式入宫的日子,定为明年正月十六,特许她们在家中陪父母亲人过完元宵节再入宫。
选秀事毕,慈安太后离宫的日子也近了。
徐玉宁帮着桂嬷嬷上下打点出宫的事宜,一直呆在寿安宫。
这日,许久不见的李嫔来了寿安宫。
她进来的时候,徐玉宁正坐在罗汉榻上陪慈安太后说话。
李嫔一看到她,立即朝她笑了笑。
“徐妹妹。”
“李姐姐。”
两人互相行了礼,复一起坐下,慈安太后见了李嫔就打趣道:“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李嫔脸上一红,但到底是先前在慈安太后跟前服侍过的人,见了慈安太后倒也不怵,回头一挥手就让身后的宫女鸣蝉呈了一些东西上来。
“母后要离宫,臣妾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这几日做了对护膝、一条抹额、纳了一双鞋垫,眼看就要进冬了,母后若不嫌弃,离宫的时候一并带上。”
李嫔做的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但就是这些小东西才最让人动容。
“你这手艺精进了不少。”慈安太后拿起那对云纹护膝看了看,对李嫔说道,“你如今已经是皇上的嫔妃,这些小事何须再亲力亲为?让底下的宫女或绣坊去做就是了。”
李嫔脸上笑意不减:“臣妾闲着也是闲着,能为母后做点东西,臣妾愿意。”
慈安太后只好无奈地说道:“你啊你……”
正说着话,喉咙一痒,慈安太后又忍不住咳了起来,徐玉宁这些天侍疾也习惯了,见状一伸手就将茶水递到了慈安太后手里,还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好受些。
见慈安太后咳得这般厉害,李嫔坐在另一侧,突然微微抬手拿帕子挡了挡鼻子,身子向后倾了倾。
徐玉宁眼角余光瞥见她的动作,眉尖不由得微微一蹙。但是一转眼就看见她伸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这时,徐玉宁脑海“嗡”的一下。
她想起了一件事。
前世李嫔就是在选秀的当月,被查出有孕的。
徐玉宁黯然失笑,难怪家宴那天晚上,众嫔妃都围在皇上身边看烟花,鸣蝉却那样紧张地护着她的主子往后退;难怪前一阵子颇得圣宠的她,突然一下子低调起来,好像恨不得躲起来,不给人瞧见才好。
原来如此。
慈安太后没瞧见李嫔的异样,等她缓过来后,拉着徐玉宁的手拍了拍,笑道:“今后哀家离了你,可如何是好哦!”
徐玉宁收回目光,笑道:“李姐姐在呢,您别取笑嫔妾。”
慈安太后复又看向李嫔,开口留了人:“等下午膳,你也陪哀家用了再回去。”
太后留膳,是极大的恩宠,李嫔忙起身福了一礼:“臣妾谢母后恩典。”
起身,复又朝徐玉宁笑着点点头,似乎在感谢徐玉宁刚刚的提点。
本来慈安太后病体未愈,一向吃得清淡,饭桌上少见荤腥。
这一日因为徐玉宁和李嫔陪膳,慈安太后特地跟桂嬷嬷交代:“不必就着哀家的口味,今日就让小厨房放开了做。”
为了照顾两个小主的口味,小厨房今日多做了好几道荤菜。
“你们两个都坐下。”慈安太后今天心情好,给徐玉宁和李嫔赐了座。
徐玉宁和李嫔应了声“诺”,两人便一左一右在慈安太后两边坐下。
开始动筷的时候,慈安太后颇有兴趣地指着桌上那碟攒丝烀猪肘子,跟她们二人说道:“哀家这边的厨子,都是皇上从御膳房拨来的,同样的菜总能做得比别的厨子胜三分。这攒丝烀猪肘子软糯烂烀的,入口即化,你们也尝尝。”
话落,两旁布菜的宫女就各夹了一块肘子肉,放到两位小主面前的碗里。
徐玉宁刚拿起筷子,就看到对面的李嫔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干呕!
在用膳的时候突然发出这么不雅的声音,也实在是引人注目。
她自己似乎也十分惶恐,忙起身朝慈安太后告罪:“臣妾无状,请母后恕罪……呕!”
慈安太后脸上一开始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当李嫔又捂着嘴发出一声干呕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那点不悦渐渐被喜悦所取代!
她立马伸手将李嫔拉到身边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好孩子,告诉母后,是哪里不舒服?”
李嫔脸红红的,似乎很惶恐又似乎有些懵懂:“臣妾、臣妾有点犯恶心……请母后恕罪……”
说罢,又要蹲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