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婿俩互相吹着彩虹屁,拂云的母亲肖姝晴开口岔开了话题。
都是陈年旧事,有何好提的,说起陶璋圭求亲英国公府的丰功伟绩,那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行了行了,两个孩子是看对眼了才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同你没有多大干系。自打女婿家里来下聘后,你逢人就说女婿是你找的,当着孩子们的面,就别吹你的功绩了。”
“腻不腻啊。”
肖姝晴着黄栌色襦裙,外罩白粉色薄绸广袖外袍,挽着现下京中最时兴的盘龙髻,鬓边只缀了一支玉簪。
她柳眉杏眼,鹅蛋脸,容貌与拂云有五六分相似,虽然年约四十,仍可见年轻时的妍姿艳质,秀丽端庄。
“我不腻就成了。”陶璋圭讪讪笑了笑。
李不言这个女婿,给他十座金山也不换。
作为小舅子的陶宝今年九岁,规规矩矩给李不言拜了礼,几声姐夫叫李不言心花怒放。
陶璋圭原来是永州主簿,五年前调到东都任工部主事,后来考绩评了优,又迁刑部郎中。
陶家人丁单薄,在东都没有何亲戚,是以回门宴其实就是陶家一家四口和李不言吃了一顿饭。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至少没有七大姑八大姨问东问西,逢年过节还不用去亲戚家串门。
午饭后,隔壁吏部温尚书一家来拜访。
吏部尚书温松鹤和陶璋圭更是一对茶友,经常聚在一起品茗,探讨人生心得。
温尚书带了一罐上好的雨前龙井,“老陶,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茶。”
陶璋圭是个茶痴,看见好茶就走不动道,“这是好东西,还是温兄周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茶就要分享。”
温尚书看了眼李不言,“知道云丫头今天回门,我特意带过来的。”
看向陶璋圭,又低声说,“你在东都没有亲戚,我和夫人闺女是来给你撑场面的,还不把女婿给我们介绍介绍。”
“不用了吧,你们都认识。”
温尚书说道,“要的。”
不走个仪式,说不定英国公府还以为陶家没亲戚朋友呢。
陶璋圭正经道,“不言啊,来见见,这是你温伯伯。”
“温伯伯。”李不言恭敬唤了一声。
温尚书整理一下衣襟,淡淡应了一声。
长辈的架子端的很足。
“这是温伯母。”
李不言十分恭敬,温夫人温柔回应。
陶温两家比邻而居,温尚书的女儿温婉晚和拂云是极要好的闺蜜。
温婉晚属于典型江南水乡的女儿,性子婉约恬静,生的更是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她比拂云大一岁,李不言自然要跟着拂云叫一声姐姐。
这声婉姐姐,李不言唤得很自然。
但温婉晚比李不言还要小几岁,这声姐姐她听得不太习惯。
男人有男人的茶话会,李不言被温尚书和陶璋圭拉去喝茶品茗,女人们则是去了后院。
温婉晚来陶家可不是单单来串门,她将一张烫金的大红请帖递给拂云。
“嘉月公主的生辰?”拂云一脸茫然。
温婉晚说道,“后天是嘉月公主的生辰,她邀咱们参加她的生日宴,帖子昨天就送过来了。”
“我与嘉月公主不是很熟悉,她为何要邀我。”
温婉晚解释道,“嘉月公主与我们同窗一场,她过生日邀请我们,不是很正常吗?雪娘也收到了帖子,袁巧颜她们也去的。”
袁巧颜?
是了,上一世袁巧颜也去了嘉月公主的生日宴,但是她没有去。
而这一次……
“婉姐姐,我没说不去。”
她一定是要去的。
“贺礼你不用准备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后天我去英国公府接你和俏俏。”温婉晚一锤定音。
温婉晚向来周到,家底又厚实,准备的贺礼必然是贵重的,她没有什么钱买贵重的礼物,但是她可以给嘉月公主做一款安神香。
她记得,嘉月公主有难以入睡的毛病,安神香可以助眠。
上一世,在颜家闺学上学时,她也送过嘉月公主一盒安神香。
她也就有这点制香的手艺了。
正与温夫人说话的肖姝晴忽然侧头看过来,开口询问,“婉晚,嘉月公主是何人,你和拂云还认识公主啊?”
温婉晚说:“嘉月公主是我们的同窗,曾在颜家闺学上过学。”
“那位公主是咱们陛下的第几位公主啊,以前没听你们提过。”
“嘉月公主是太子殿下和五皇子的亲妹妹,她和五皇子还是双生子呢。”
肖姝晴嘴唇微张,没有再接着问温婉晚。
午后,忙完公务的刑部尚书杜荀鹤来陶家串门,他是陶璋圭的上司,好美食佳肴,和陶璋圭是志趣相投的吃友。
李陶两家的婚事能成,杜荀鹤尚书也贡献了一部分力量。
放眼朝中,能同时说动温尚书和杜尚书为自家闺女说亲的人也只有陶璋圭一人了。
拂云和李不言用了晚饭才回英国公府。
拂云与李不言说起了后日她要去参加嘉月公主生日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