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下停车场,有片刻的寂静。
这是厉锦程从太平山庄搬到市区公寓后,四个人第一次这么齐全地出现在同一场合。
“好饿啊,我们干脆别上去了,去哪吃饭吧?”最终还是厉锦城打破了安静。
其他三个人都不做声,厉锦程只好又追问了一句,“请问有人要吃饭吗?吃饭的跟我走。”
结果,四个人都上了凌锋的车,不过,开车的是全珲,厉锦程坐在副驾座上,凌锋和温言坐后座。
一路上,车里很安静,只有厉锦程不断向全珲指路的声音。
温言感觉有些窒闷,把车窗摇下来一点点,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像海浪一样,瞬间洗去浑身燥热的感觉。
“这到底是去哪?”凌锋看他们绕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话。
“去你家啊。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厉锦程,你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家里没那么多菜。”凌锋被她噎住了片刻。
“别担心,我刚在网上已经定好了各种菜,应该会同我们一起到你家。”
“……”他彻底无语了。
到了凌锋家,厉锦程订的新鲜菜果然也送到了。
厉锦程拉着全珲、温言楼上楼下四处跑了一趟,最后发出一声感叹,“我五年前第一次来这里,就是这样的格局,今天再来这里,竟然一点都没变。这个人我真是服了,他就不会厌烦吗?”
温言听了,心里有片刻的窒闷,他是为了什么旧情人才保持不变吗?曹娜,这个名字突然闯入她的脑海,她想起在滨海公园的时候,厉锦程向她讲起他们的过往。
下楼以后,主人正在厨房里忙碌,厉锦程进去溜达了一圈,出来的时候,一副很满意的表情,然后拉着全珲陪她去游泳了。
温言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厨房帮忙?想想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厨房忙碌,有些过意不去,比不得在自己家里,她决定还是去搭把手。
厨房里,凌锋很专注地在切菜,配菜,这种表情,配上他英俊的眉目,颀长高大的身形,一身黑色休闲卫衣,形成一种不和谐的混搭效果,冲击着她的视觉。
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注视着他,凌风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有事?”声音清淡如水。
“没,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需要。”
“……”要不要拒绝地这么利索?温言立刻被他噎住了。
凌锋似乎感觉到背后人的情绪,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没有回头,只是说了一句,“我的意思,你在这里,会干扰我的思路,我不能正常思考。”
这下,温言来气了,蹭蹭跑进厨房,挤在他身边,东摸摸,西碰碰,不停拨弄着,嘴里念叨有词,“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是妖怪吗?那我偏要看看,我在这,你还做不做饭?不然,大家都生吃,吃得上吐下泻最好。”
她的火气有些重,他也感觉到了,甚至很意外,她的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
“随便你,别挡我的路就行。”
结果,他太高估她了。
这个温家娘子军中数一数二的高厨,虽然是倒着数,绝对是厨艺界的翘楚,当然是破坏分子中的翘楚。
整顿饭做下来,她打碎了一个碗,一个盘子,一个瓷勺,凌锋每听到劈哩啪啦的声音,都不得不闭上眼,揪住心,免得被她气死。
她连糖和盐都分不清楚,“太细了,都是白的,我又没带显微镜,怎么分得清?”
凌锋看着她狡辩,脸上全是汗,额前的一缕头发被黏住,他有种冲动,想帮她拨开,手伸到一半,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把另一只手中的托盘递给她,“糖醋排骨变成了盐醋排骨,一会儿有人不会放过你。”示意她端到餐桌上去。
大概只有端菜这件事她做的最好,因为在家里她做的最多的也是这件事,经验丰富。
“菜熟了吧,可以开吃了么?本宫很饿啊。”厉锦程披着一件男士衬衫,穿着热裤跑进来。
“你穿我的衣服做什么?”凌锋转过身来,看到厉锦程,脸色“唰”立刻地黑下来。
“我没带衣服,我的衣服湿了,你要不介意,我马上脱了,反正我在家里裸~奔惯了。”厉锦程作势解扣子。
把温言和刚走进来的全珲吓了一跳,全珲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去,按住她的手。
厨房里一下子挤了四个人,虽然面积不算小,但人满为患的氛围,立刻就有了。
“要不是为了照顾你们的心脏,我才懒得穿你的衣服呢,不是黑就是白,唯一一件米色的还是风衣。”
凌锋气得直晃手,“行行,你出去吧,不要让我看到你。”示意她立刻离开厨房。
温言却被她最后一句“唯一一件米色的还是风衣”震摄住了,立刻看向凌锋,他没有什么反应,继续专注着做最后一道菜。
终于开始吃饭,厉锦程开心得像个小孩,只是,吃到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奔向舆洗室,对着马桶咆哮。
温言有一种大风即将刮来的危机感。
“卧槽!糖醋排骨放什么盐啊,凌锋你脑子浸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