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闻言,脸色微变,他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殿下,李大人,昨日确有几位京城来的大人路过沛城,不过他们行色匆匆,并未久留,日落前就离开了。至于卫兵的眼神,或许是因为近日城中发生了许多变故,他们神经紧绷,对一切外来者都加强了戒备。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并无确凿证据。”
严孤山凝视着县令,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让县令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皇子不仅才智过人,更有着敏锐的直觉和不容小觑的威严。
“县令大人,”严孤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作为沛城的父母官,你应当知道,任何细微的线索都可能是解开真相的关键。现在,我要求你,把昨日那几位京城来人的详细情况,以及城门的进出登记册,一并呈上来。”
县令闻言,脸色更加复杂,他深知无法再继续隐瞒,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殿下。请容我片刻,我这就去取来。”
说着,县令转身欲走,却被严孤山叫住:“慢着,我要我的随从和你亲自去取。”
县令心中一凛,连忙点头称是,快步离去。严孤山转身对其他随从吩咐道:“你们务必严密看守王家宅邸,不得有任何闪失。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即向我汇报。”随从们领命而去,严孤山这才放心地转过身,向李源走去。
他压低声音,尽量不让旁人听见:“李大人,关于这几具尸体,你可有什么发现?”
李源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沉重:“殿下,实不相瞒,那四具尸体确实被烧得面目全非,辨认起来极为困难。沛城的官兵们也是凭借他们身上的饰品,才勉强确认那是王老板一家。我方才也亲自检查过了,确实是两具男尸、两具女尸,饰品的残骸也都与王家人的描述相符。”
“证人先我们一步遭遇不测,这绝不是巧合。蒋尚书若真与此事有关,他很可能已经开始了他的灭口计划。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不仅王老板一家无法沉冤得雪,就连我们自身也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严孤山看着那几具尸体眉头紧锁:“如果真的是蒋尚书所为……那他必然是狗急跳墙,这样仓促的行动一定会留下痕迹。”
不多时,县令便手捧一本厚重的登记册匆匆返回。他将登记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退到一旁,恭敬地等待着严孤山的查阅。
严孤山翻开登记册,一页页仔细查看起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随着翻阅的深入,他的眉头渐渐紧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县令大人,”严孤山突然停下翻阅,抬头看向县令,“这登记册上,为何没有那几位京城来人的详细记录?只有简单的‘京城大人’四字,连姓名、官职都未提及?”
县令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的谎言即将被揭穿,但他仍试图狡辩:“殿下,这……这可能是因为他们身份特殊,不便记录在案。而且,他们确实只是路过沛城,并未多做停留,所以……”
“所以沛城的卫兵就擅自省略了这些关键信息?”严孤山打断了县令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质问,“作为官员,你应当明白,任何公务往来都需记录在案,以备查证。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公然违反朝廷律法?”
县令脸色苍白,额头冒汗,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被动。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严孤山的眼睛,只能低声认错:“殿下息怒,是那些卫兵疏忽大意,未能尽职尽责。下官治理不严,请殿下给下官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下官定当全力配合殿下调查此事。”
严孤山冷哼一声,并未立即表态。他深知,仅凭一本残缺不全的登记册,还无法完全揭开真相。但他也明白,县令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确实在隐瞒什么。
月色悠然升起,严孤山与李源带着一队官兵,大张旗鼓地穿梭在王家宅邸周边的街巷中,对每一位可能提供线索的邻居进行了详尽的问询。然而,尽管他们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收获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李源的心情愈发急躁,他停下脚步,怒视着县令,语气中充满了指责:“县令大人,你究竟还隐瞒了多少?为何这些邻居都对此事三缄其口?是不是你事先已经做了手脚,让他们不敢说出真相?”
县令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摆手否认:“李大人明鉴,下官怎敢做出此等事情?这些邻居或许只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又或者他们害怕被牵连,所以才不敢多言。”
李源显然不相信县令的解释,他正要继续发难,却被严孤山及时拦下。严孤山面色沉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与理智。
“李源,稍安勿躁。”严孤山轻声说道,“我们此行虽未取得直接证据,但也不能就此断定县令有意隐瞒。或许,真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更加难以触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你我都清楚,仅凭我们二人根本查不动。如果我们继续在这里盲目追查,不仅可能一无所获,甚至可能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李源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