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番话尽,现场针落有声。
这些女子本就是因为跨不过礼法那道坎,才十分抗拒异性。如今听得她的质问和劝诫,隐隐也觉得言之有理。
是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好不容易从凶残的山戎手中逃脱,难道她们要死在病痛吗?
甘心吗?
不甘心!
明明可以活!
活着!
要活着!
活着看到山戎退兵、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叶澜看到她们面上或激动或若有所思的神情,就知道大概是劝通了,她招来已经看完伤势的牡丹等人,让她们帮忙多加劝解或者安慰,然后就先行离开。
她现在任务艰巨,主动承担了查探和保卫的职责,现在多了十几个人,任务更重了,她得尽快找到今晚宿营的地方。
策着马行在山间林中,忽然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她转头,看到是徐邈。
她扯了扯缰绳,二蛋速度慢慢降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体弱吗?当心受伤。”
徐邈现如今就是这个队伍里的金蛋,不仅提供钱粮,还有人,那群姑娘的安危大部分时候还是要靠他的护卫们。
所以叶澜是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的。
“君子所学六艺,为兄也略通一二。不必担心。你还是担心粮的问题吧。”
徐邈悠哉悠哉地道,好像这事与他无关一样。
叶澜不在意他的态度,因为她已经已经有计划了,只是这事得徐邈帮忙。
“你说,山戎军的粮好吃吗?”
她当然尝过,就那坨干巴老硬的肉干和又酸又膻的奶酪,一言难尽。
但山戎军此次出征,连夺十几城,肯定是大军出动,总不能人人背着肉干和奶酪吧?
所以一定备了粮草,就是不知在哪,有多少。
徐邈诧异,还真是胆大妄为啊,居然敢觊觎山戎军的粮草。
不过正合他意。
“山戎的军粮我未曾见过,但曾听闻他们的粮草除了肉干奶制品外,也有抢掠而来的粮食,味道应是不错吧。”
他说到最后,眸中浮上冷意,还有混杂着不甘、悲哀、痛苦的复杂情绪。
叶澜看懂了,此时双马并肩,二人距离很近。
她伸出手,故作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莫要想太多。你我努力,改朝换代,国力强盛之时,便是山戎俯首称臣之际。”
“贤弟言之有理。”徐邈敛下眸中情绪,点头应道。
“不过若是你打山戎粮草的主意,恐怕不易。你我不知山戎军粮草何在,更不知山戎军此次出征规模,应从长计议。”
叶澜当然知道不易,但她打的也不是整个山戎大军的主意,只要其中分队就行。
比如枣林那二百山戎军。
“那群女子为何沦到如此境地,你可知晓?”徐邈又问起牡丹她们。
叶澜摇头,她还没来得及问,回来路上虽然牡丹就在身旁,但周围人都战战兢兢地,她也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揭开伤疤。
回来后,又马上找了徐邈商议,还没腾出时间来。
“依我所想,她们遇上山戎,定然是因为山戎已踏入临沃,此刻恐怕县城危险,也许已被山戎攻破!”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二人的关注点不在于临沃全境危矣,而是有机可乘!
查探山戎军的情况,然后找到粮草点,顺手牵羊!
二人相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野心,而后一笑。
“贤兄,你且先回,待我找到今夜宿营点再回。”
马鞭一扬,叶澜渐行渐远。
徐邈在后方目送她远去,半晌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
叶澜最后在荒山野林里找到一处山坳作为宿营点。
此地远离山戎杀人的那处地方,而且四周灌木丛生,很方便隐蔽。
回程的路上她还碰上山戎的战马,正在林子里悠闲地踏步。
想必是杀的那十人的,只是只有一匹?
叶澜本着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的原则,直接把马牵走了,还把马儿身上的战甲都脱了。
这战甲太扎眼了,要是碰上大越百姓非把他们吓死不可。
而且她还在附近找了一大圈,又成功地牵回三匹,全都带走。
不过四匹马,怎么牵回去是个问题。
她试着把马儿像串葫芦一样一匹串一匹,奈何每匹马都有自己的想法,这个动了那个不动,那个动了这个又不动
最后她只能求助二蛋。
照例是掏出一把黑豆,喂给它,趁着它吃得香的当口,赶紧和它商量:
“蛋啊,亲爱的蛋,现在你主人我想把你的兄弟姐妹一并带回去给你作伴,但奈何它们太有性格了,使唤不动,你看是不是得帮个忙?”
“不白帮,以后天天给你喂黑豆!”
“咴儿咴儿咴儿咴儿咴儿——”
不信!你画的饼又大又圆,像不像天上挂的那玩意儿?
“真的!我发誓!做不到我吃泡面没调料包!”
“咴儿咴儿咴儿咴儿咴儿——”
泡面是什么东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