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随着常嬷嬷来到寿安堂,果然又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陆老夫人仍然不让进。
守门的婆子皮笑肉不笑道:“老夫人才刚刚起床,夫人且等会儿。”
“既然母亲才起身,那我还是过会儿等母亲用完早膳再来吧。”
沈月华说着就要走,那婆子赶紧伸手来拦,被春桃一巴掌打开。
“你干嘛?”春桃柳眉倒竖怒喝一声:“对主母也敢动手动脚,你也想像那些监守自盗的家丁一样被发卖掉吗?”
那婆子没想到碧桃院的人竟然敢动手打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常嬷嬷。
老夫人身边,第一是阮嬷嬷,第二就是常嬷嬷。
虽说常嬷嬷现在不受宠了,但说话还是好使的。
常嬷嬷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陪着笑脸凑过来对春桃说:“姑娘误会了,这婆子的意思是,既然等一会儿还要过来,那夫人何必来回折腾,不如就先去花厅坐下吧!”
沈月华这才勾了勾唇角,随常嬷嬷去花厅坐下。
“什么?沈氏居然去花厅坐下了?”
陆老夫人原本在里屋用膳,听常嬷嬷来报,气得一个肉包子砸过去。
“你个没用的老狗!怎么能让她进来!我不是说了要让她立规矩吗?”
常嬷嬷手里捏着包子,心里忍着恨意,对陆老夫人说:“老夫人,奴婢多一句嘴,现在可不是立规矩的时候!户部和大理寺,都还盯着咱们侯府呢!
昨天侯爷那么大张旗鼓地把夫人接回府,若是今天就传出你给夫人立规矩的消息,那侯爷的脸面岂不是要再一次被砸在地上摩擦!”
坐在陆老夫人左手边的陆梓莹心里虽然也不服气,但还是劝了一句:“母亲,常嬷嬷说得有道理,反正那沈氏已经把汤喝了,她也蹦跶不了几天。
如今还是趁着她脑子没坏,赶紧把事儿办了!”
陆梓莹着急的是自己的婚事。
她到现在还是不死心,仍然想要嫁给肃王世子。
可是肃王府这条线不是他们信阳侯府能搭得上的。
倒是在满月宴的时候,见那肃王妃跟沈氏十分亲近。
陆梓莹之前就听人说过,肃王和沈国公是好友。倘若沈月华能为自己出面,多求求肃王妃,哪怕只让她进府做个侧妃,她也知足啊!
陆老夫人看了一眼女儿,眼底露出几分心疼。
再过一个月,女儿就满二十岁了。
若是再不嫁人,可就真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坐在右边的林仙儿也柔声劝着:“母亲,梓莹妹妹说的对,那药只要吃上一个月就会见效,到时候,您还愁没机会收拾沈氏吗?”
虽然什么仪式都没走,但如今林仙儿对外已经是陆老夫人的义女,便也跟着叫一声母亲。
陆老夫人听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劝着,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那就让她在花厅坐着喝茶吧,咱们用过膳再过去。”
茶,自然也是加了料的。
陆老夫人听说沈氏在花厅已经喝了两盏茶,才满意地抿嘴一笑,让陆梓莹和林仙儿扶着自己出去。
林仙儿知道今天会对上沈月华,一大早还故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西瓜红的衣裙,头上戴的是陆彦殊送的首饰。
林仙儿原本保养得比沈月华好,可是沈月华整日被安宁滋养,身材恢复得如少女一般紧致,脸上的皮肤更比二八少女还要娇嫩。
沈月华今天又是一身正红,配上明媚大气的妆容,瞬间就把林仙儿给比下去了。
就连陆梓莹这个二十岁的老姑娘,都觉得自愧不如。
见到陆老夫人,沈月华袖子里捏紧了拳头,对陆老夫人深深一礼。
“儿媳给母亲请安。”
陆老夫人打量了一眼沈月华,不满道:“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成何体统!
这颜色跟你不配,以后不要再穿了!”
沈月华也不等陆老夫人让她起身,自己站起来淡淡道:“仙儿妹妹也是当娘的人了,还是新丧呢,她都能穿红披绿,我一个正室夫人,为何穿不得红色?”
说完还对着林仙儿轻轻一笑:“我只是打个比方,可不是在针对你啊!
仙儿,我知道继昌表哥不在了,你定然心里比谁都难过,但认了母亲为义母总是喜事,彩衣娱亲也是应该的。
仙儿,你一向大度,定然不会见怪的,对吧?”
林仙儿怄得要吐血,但脸上还得挂着笑。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跟你见怪呢!”
陆老夫人不满地坐下,冷哼道:“仙儿的确比你懂事,比你大度!沈氏,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让人查嫁妆!
夫妻本就是一体,哪儿有那么多能计算得清楚的地方!你是忘了当初你如何求着我们用你的东西了是吧?”
沈月华不卑不亢道:“母亲说得极是,夫妻本为一体,根本没有那么多能算得清楚的地方。
就比如老夫人的嫁妆越来越多,侯府的中公却越来越少,这不也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账,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不是也没说过什么吗?”
陆老夫人冷不丁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