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给王府选择属官,在朝廷中引发了一场震动,当然大家的关注点不是景王的属官,而是裕王府的属官,朝堂之上关注此事的都密切注意着各方势力的动向。
徐阶在书房中沉思,他本来也有意争取这个位置,但是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去争取。原因很简单,上次试图将张居正安排到裕王府担任讲官的事情,遭到了裕王和讲官们的一致反对,现在徐阶还没能修复和裕王的关系,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和裕王的关系更加恶劣。
而且王府属官看似是潜邸之臣,实则风险很大,与朱载坖的关系远没有讲官们亲近,现在裕王和讲官们的关系是非常亲近的,就算是安排一个王府属官,得不到裕王和讲官们的认可,那也是白搭,所以思前想后,徐阶还是决定不参与的为好,最近还是想办法和裕王修复关系,想办法把张居正安排进去。
而严嵩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裕王府属官,被很多人视为终南捷径,不少人都希望通过进入王府,谋取一个职务,好等到朱载坖继位后一飞冲天。
严世蕃也有意在这个位置安排一个自己人,不过严嵩思来想去,还是拒绝了严世蕃的建议,面对着严世蕃的不解。严嵩喝了口茶,才起身踱步,在花园中散步去了。
严世蕃陪着自己的老父,严嵩这才说道:“安排一个人,到裕王府,还不如直接给裕王一个人情,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救你一命。”
严嵩这才慢慢的给严世蕃解释了他的看法,若是安排一个人到裕王府,对于裕王来说,未必会承你严阁老的这个情,说不定反而会对你严嵩生出怨气来,因为说不定裕王府的讲官们已经向朱载坖推荐了人选,得罪裕王讲官,这是不智之一。
还有个问题,就是安排一个人到裕王府,总不可能是严家的人,裕王登基现在看来还是遥遥无期,等到那时候,严嵩说不定已经是冢中枯骨了,安排的这个人能不能帮到严家,到时候认不认严家,还是个问题,这是不智之二。
严嵩还向严世蕃指出了第三点,一旦严嵩倒台,严世蕃必然无法继续在朝堂之中立足,因为严世蕃又不是科举正途出身,那他的这种布局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严嵩认为与其费尽心力还冒着得罪裕王的风险,去安排一个所谓的自己人,还不如直接卖裕王一个面子,结个善缘,好让裕王到时候拉严家一把才是真的。
严世蕃还是有些不愿,毕竟他认为严党的这些党羽还是比较可靠的,不至于背叛。
严嵩闻言只是笑笑,轻声说道:“自古清酒红人面,从来财帛动心田,这朝堂之上,哪有什么忠诚可言。”严嵩的话,让严世蕃也是无言以对,严世蕃混迹于朝堂之上也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只是严世蕃一直认为自己还可以在朝堂之上再呼风唤雨,没想到严嵩已经在做离开的准备了。
严嵩有些疲倦的说道:“为父已经老矣,再恋栈不去,恐怕我严家久危矣。”
严世蕃其实想说,就是现在离开,恐怕难免没人落井下石,严嵩只是瞥了一眼严世蕃,便知道严世蕃心里想的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固然聪明,善于揣摩人心,但是太过自负。
严嵩在花园中的亭子坐下,说道:“所以就更需要帮裕王殿下了,只要裕王殿下肯伸手,一切便都好说。”
严世蕃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严嵩随即吩咐了严世蕃,严世蕃就匆匆出门,欧阳夫人来叫严嵩和严世蕃吃饭,却发现严世蕃已经出去了,便有些嗔怪道:“天大的事情,也该吃了饭去啊。”
严嵩笑笑,和自己的老妻相互扶持,回去吃饭。欧阳夫人说道:“京师的气候寒冷,我实在是不耐,还是分宜老家好。”
严嵩轻轻拍着欧阳夫人的背,安慰道:“快了快了,过段时间咱们就回分宜老家去。”
严世蕃匆匆来到裕王府,朱载坖听说严世蕃来了,亲自到书房来,问道:“小阁老这时登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严世蕃赶紧把严嵩的意思转达给朱载坖,朱载坖听后,也明白严嵩的意思了,这是严嵩给自己释放的善意,希望帮自己一把,当然严阁老也不是做慈善的,朱载坖今日接受了严嵩的这份善意,他日严家落难,朱载坖就得出手帮严家一把。
朱载坖开始思考起来了,严世蕃也就在一旁静静地等朱载坖决断,朱载坖想了好一会,才说道:“李学士向孤推荐了原刑部郎中史朝宾,孤还听说太医院李时珍医术精湛,孤想,王府还是清净一点的好。”
朱载坖的话有三层意思,一个这个史朝宾是讲官们推荐,朱载坖默认的人选,二是李时珍是朱载坖自己看上的人,第三就是朱载坖不希望王府有过多的人,除了朱载坖提到的这两个人,朱载坖不希望再有其他人到王府来。
严世蕃当然听懂了朱载坖的意思,他说道:“此事下官会告诉父亲,尽全力为裕王周旋此事。”
朱载坖说道:“那就谢过严阁老和小阁老高义了。”
朱载坖亲自将严世蕃送到门口,严世蕃才匆匆回家。严嵩就一直在书房等严世蕃回家,严世蕃回来后,将朱载坖的意思转告给了严嵩,严嵩对严世蕃说道:“裕王果然颇类陛下。你现在还想安排人去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