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刚刚准备准备休息,陆炳就带来了一个令他抓狂的消息。
陆炳前来奏报,锦衣卫查知,师尚诏试图联络临彰临漳王府的奉国将军载墱发动兵变,但不慎泄密,被锦衣卫侦知。
嘉靖不敢相信的问道:“此事确实?”
陆炳点点头。
嘉靖简直不敢相信,堂堂的大明宗室,居然和师尚诏这样一个逆贼勾结了,这让嘉靖无法接受,甚至再次问道:“此事真的确实?”
事涉宗室,又是谋反大案,陆炳怎么敢轻忽,当下就把事情的经过给嘉靖说了一遍,原来五河一战过后,师尚诏奔逃,而王邦用又被河南巡按御史霍冀所击毙,师尚诏为了重振声威,准备联系一位朱明宗室成员,利用朱明宗室的影响力来作为幌子。
于是他准备联系奉国将军朱载墱,为什么要找他呢?因为他是临漳王的庶长子,虽然是长子,但是并不能继承王爵,而自己的弟弟,仅仅因为他母亲是王妃,就能继承王爵,而自己虽然是长子,但是只能封个奉国将军,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
师尚诏准备联系他,希望他能够参加自己的义军,就派了心腹去给他送信,没想到朱载墱还未回复,这封信就已经被他府内的锦衣卫坐探侦知,赶紧上报陆炳,陆炳闻报,一刻也不敢怠慢赶紧向嘉靖汇报此事。
得知此事后,嘉靖沉思了一会,说道:“黄伴,叫诸位阁老,右都御史鄢懋卿、大理寺卿万寀、刑部尚书何鳌来。”
黄锦赶紧去请这些大臣们来到无逸殿,陆炳将锦衣卫探知的消息告知诸位大臣,他们也都是大惊失色,这可不是小事情,这事事关谋反,又是宗室,搞得不好就是一场大案,到时候株连甚广,又是人头滚滚。
作为首辅的严嵩肯定要当先发表意见,严嵩首先问道:“陆少保,朱载墱是否真的与师尚诏勾结起来了?”
这个问题确实很关键,若是朱载墱已经和师尚诏有书信交通,不管是否有行动,那都是确凿无疑的谋反,不光他本人要处以极刑,恐怕临漳王府都难逃干系,这可不是小案子。
陆炳说道:“严阁老,师尚诏向其投书,但是目前并没有回信,也没有将这封书信上交有司。”
严嵩点点头,问鄢懋卿、万寀、何鳌道:“你们都是法司堂官,这事怎么看?”
鄢懋卿说道:“陛下,阁老,以臣之见,此事目前还算不得谋反,师尚诏虽然投书于朱载墱,但是尚无两人勾结的证据,若是认定谋反,尚且还有些不妥。”
对于鄢懋卿的说法,万寀、何鳌也表示同意,虽然师尚诏给朱载墱写信,但是单凭一封信就认定是谋反,确实有些可笑了。
但是大明律中对于十恶中的前三罪,也就是谋反、谋大逆、谋叛,这三罪的成立范围由过去的“实施”阶段,扩大至“预备”乃至“犯意”阶段。也就是说,若是真的算起来,收到师尚诏的书信而没有马上将书信交给有司,朱载墱已经可以算有犯意了。
嘉靖问道:“那该当何罚?”
何鳌是老刑名了,说道:“按大明律,凡谋反谓谋危社稷及大逆谓谋毁宗庙、山陵、及宫阙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其十五以下、及母女妻妾姊妹、若子之妻妾,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若女许嫁已定、归其夫、子孙过房与人及聘妻未成者,俱不追坐。”
万寀接着说道:“犯谋反罪的,取消“议、请、减、当、赎”等法律特权。官僚、贵族犯罪当科除名之徒刑者,遇赦不免。犯谋反罪死罪,家无期亲成丁应侍家者,不得以父母老疾而上请。同居不许容隐,不告者罚之,藏匿减罪人一等从之。一般犯罪及不道以下六恶者,死罪皆五覆奏,须待时行决。而犯谋反者,死刑执行前仅一覆奏,而且决不待时。”
嘉靖听明白了,一旦真的做实犯谋反罪,不光是朱载墱身死,恐怕会株连甚广,而且八议都用不上。
严嵩说道:“陛下,此案尚未申明查实,恐怕还要详查细审才是。”
对于严嵩的说法,嘉靖表示同意,谋反大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处理,又是涉及宗室,怎么可能这么草率结案,关键是怎么查,派谁去查的问题。
嘉靖问道:“惟中,你怎么看?”
严嵩思索了一会说道:“陛下,老臣以为,都察院、锦衣卫、山东提刑按察司还有宗室都应该派人参加。”
严嵩的这个提议,可谓是面面俱到,都察院代表外庭文官集团,锦衣卫是皇帝的亲兵,还是宗室代表和山东地方官,基本上各方的力量的参与进来了。
嘉靖想了想说道:“东厂也要派人去!”
锦衣卫东厂派谁去不用他们操心,关键是都察院派谁去,这个问题很重要。
鄢懋卿说道:“巡按御史霍冀,本就有追捕师尚诏的使命,现在就在山东,可以就近前去,不若就派霍冀去。”
霍冀乃是嘉靖二十三年进士,从知县做起,又是山西人,一向没有很明显的派系,派他前去既方便,也没有什么异议,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接下来就是宗室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