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朱载坖派刘忠和滕祥前去户部索要禄米,户部尚书方钝表示虽然禄米的发放归户部,但是该发多少宗禄,却不是他这个户部尚书该管了,而是应该先去礼部,搞明白到底应该发多少禄米。
滕祥等人又来到礼部,结果得知礼部尚书欧阳德卧病在床,礼部两位侍郎说兹事体大,这些事情不能决断,要欧阳尚书才能决断,等欧阳尚书能视事再说。
朱载坖算是明白了,这帮人都是混元形意太极门的弟子,马保国的徒弟,打的一手好太极。
结果好死不死,滕祥等人去户部的时候,被兵科都给事中王国祯看到了,这兄弟肯定是最近没完成任务,故而听说此事,立刻回去弹劾朱载坖,说他不恤民力,提前索要禄米,甚至给朱载坖扣了个不孝的帽子。
朱载坖也是很无奈,自己算是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这算怎么回事!这王国祯吃的真咸,朱载坖叫来陆绎,问道王国祯到底是何来头,陆绎查了一下说道:“回殿下,这王国祯乃是嘉靖二十三年的进士,江西兴国人,一直在科道言官任职。倒是没听说有什么特别的。”
朱载坖有些不太相信,这王国祯一无背景,二无人指使,就这么上来弹劾自己一个亲王皇子,着实有点说不过去。陆绎有些不好意思,还是耐着性子给朱载坖解释了,大明的言官们,最爱的就是弹劾藩王和宗室了,一来可以刷声望,自己连皇亲国戚都敢弹劾,多牛。
二来嘛就是风险低,进谏皇帝,要是遇到嘉靖这样的主。很有可能直接喜提诏狱廷杖套餐,要是弹劾朝廷大佬,很有可能遭到他们报复,但是弹劾亲王宗室就没有这种顾及了,虽然他们地位很高,但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政治权力,皇帝对于宗室一般也是比较容忍的,只要不涉及谋反,一般都不做处理,大不了让宗人府申斥一番罢了。
反正这些宗室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言官们往往把宗室藩王当成最好的弹劾对象,朱载坖作为实际上的皇长子,又是大臣们心目中的储君,当然要严格要求,王国祯弹劾朱载坖,纯粹就是就是那朱载坖当无情的刷声望机器,准备拿他上上分,刷个直臣的声望。
搞明白这点,朱载坖在心里冷笑,好啊,你王国祯准备把我朱载坖当工具人来用,是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是吧。唯一可虑的就是他是江西兴国人,会不会是严阁老的乡党,朱载坖便问陆绎道:“这王国祯与严阁老是否有关?”
陆绎说道:“应该是没有关系,王国祯要是和严阁老有关系的话,也不会十年了还是个都给事中,而且从未听说他与严阁老有什么交集,”
朱载坖想想也是,严党又不是垃圾站,专收废物点心,既然不是严党,那朱载坖就要干点事情了,要不然这些言官御史都拿自己当经验包来刷了,那还得了。
朱载坖首先命令王府自即日起,王府闭门谢客,自己也在王府中待参,然后向自己的便宜老爹上疏,由于被言官御史弹劾了,自己现在不能参与任何礼仪活动了,之前嘉靖给自己安排的工具人活动都不能参加了,请陛下另选贤能吧。
朱载坖考虑到自己愚蠢的欧豆豆朱载圳有可能吃瓜,决定给他安排一个角色,他通过陆绎,散布小道消息,说王国祯乃是受景王指使,弹劾裕王,意欲争夺储君地位。
要知道,在嘉靖心目中,拿亲王当刷声望的工具和意图参与储位之争是两码事情,既然你王国祯愿意来招惹,那就要付出代价。
朱载坖闭门王府,天天就是听家班唱曲,不出王府大门一步,连讲官也被朱载坖以身体抱恙挡驾了,一时之间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按说亲王们哪年不被弹劾个几次?也都没说什么,为什么裕王殿下被王国祯弹劾,就如此惊恐,莫非内中有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这件事情当然引起了嘉靖的关注了,嘉靖向黄锦问明情况后,说道:“无缘无故的,这王国祯就因为知道了裕王索要禄米,就弹劾于他?莫非还有其他什么缘故?”
黄锦说道:“东厂没有查到什么什么,不过坊间有些传闻。”
嘉靖问道:“什么传闻?”
黄锦说道:“坊间传闻此事与景王有关,但是并没有什么实据,老奴以为是有人混淆视听。”
嘉靖冷笑一声,说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本来准备直接将王国祯的奏疏留中不发,根本不理这事的,但是现在既然有扩散的可能,嘉靖就乐的看看到底是谁在搞风搞雨。
嘉靖当即下令道:“将此本交内阁,问问惟中的意思。”
黄锦当即去办。
这边翰林院里,裕王的三位讲官爸爸,正聚在一起商量此事,高拱有些愤怒的说道:“这王国祯吃错了药不成,殿下只不过是正常询问禄米发放没有,他就上疏弹劾,六科是闲的没事了吗?”
陈以勤有些忧虑的说道:“现在殿下闭门不出,外间传言纷纷,这王国祯到底是什么心思,尚未可知。”
殷士儋比较直接,说道:“管他什么心思,直接找到他问明白就是了。”
高拱不由得无奈道:“找到他,谈何容易,六科在皇城之内,我们在外面,怎么找到他。”
虽然六科只不过是些小官,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