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载坖和李妃商量,看能不能请自己岳父到裕王府来,但是滕祥等人都建议朱载坖悄悄的叫李铭上门,不要引起嘉靖的疑心。
但是朱载坖并不这么想,以嘉靖对厂卫的掌控,无论自己怎么掩藏,总归是逃不过厂卫的眼睛,自己这么掩掩藏藏,恐怕反而引起嘉靖的疑心,而且自己就是要引起嘉靖的注意,怕什么呢?
于是朱载坖让李妃直接请李铭来裕王府,李铭来到王府,朱载坖打量着自己的岳父,李铭身着飞鱼服,倒是一副武将打扮,恭敬的向朱载坖行礼,朱载坖赶紧把他扶起来说道:“岳父不必行礼,这是府内。”
李铭正色说道:“殿下,国礼不可废!”还是向朱载坖行了全礼,朱载坖和李铭坐下后,李铭问道:“不知今日殿下唤臣来有何事?”
朱载坖便将他的意思说了,朱载坖主要想要知道最近以来倭寇的活动情况,还有南京的情况,自己这位锦衣卫岳父可就是最好的消息来源了,李铭在锦衣卫中干了十几年,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的。
关于倭寇,自从争贡之役发生以来,大明断绝和日本的朝贡贸易,中日之间的合法贸易几乎断绝,倭寇进犯的次数开始增加,不过从嘉靖二年争贡之役后到嘉靖三十年,虽有倭患,但是并不严重。倭寇进犯的次数大概在每年一到两次,但是自嘉靖三十年起,倭寇进犯猛地加强。
自嘉靖二年至嘉靖二十九年,倭寇每年进犯的记录也多为1次,间或为2次。然而,嘉靖三十一年倭寇活动达到13次之多,福建的漳州、浙江台州、上海、定海等东南重镇均遭到倭寇的袭扰,倭患日剧,于是廷议复设巡抚。嘉靖三十一年七月以佥都御史王忬任之,而倭寇势大已不可扑灭。
今年以来倭寇进犯更加频繁,朱载坖问道:“难道这倭寇和北虏不一样吗?北虏进犯一般是秋高马肥之时,倭寇怎么无时不刻都在进犯?”
李铭笑笑,确实中日之间远隔重洋,倭寇要想进犯,是需要等待合适的风向和洋流的,李铭说道:“大抵倭船之来恒在清明之后。前乎此,风候不常,届期方有东北风,多日而不变也。过五月风自南来,倭不利于行矣。重阳后风亦有东北者,过十月风自西北来,亦非倭所利矣。故防春者,以三、四、五月为大汛,九、十月为小汛。其停桡之处,创焚之权,若倭得而主之,而其帆樯所向一视乎风,实有天意存乎其间,倭不得而主之也。”
李铭解释了一下,根据锦衣卫的查探,之前倭寇进犯,大抵还是按照风向、洋流来的,但是自嘉靖三十年起,倭寇数量大增,原因无外乎一下几点,第一,明军海防洞开,倭寇不再是从日本来到大明,而是直接在大明沿海占据岛屿作为据点,好方便他们进犯大明。
嘉靖三十年,忽有倭寇据上海之柘林为巢穴,属于是在徐阁老老家安营扎寨了。但是可笑的是,一方面是倭寇猖獗,另一方面是大明居然放松了海禁,嘉靖二十八年,朱纨因厉行海禁被闽浙人构陷而自杀身亡,随后朝廷罢巡视大臣不设,中外摇手不敢言海禁事,浙中卫所四十一,战船四百三十九,尺籍尽耗,就连其招募的福清捕盗船四十余,分布海道,在台州海门卫者十有四,为黄岩外障,副使丁湛尽散遣之。
现在东南各卫所的现状是什么?军户逃散,一卫不满千人,一所不满百人,海防军户,十不存一。在海防形势如此严峻的情况下,嘉靖三十年夏四月,浙江巡按御史董威、宿应参前后请宽海禁,朝廷竟然允许了。
董威上疏的理由在朱载坖看来都是扯淡,他上疏称:罢海禁时,闽、越滨海宦家,惟诱番货为利。番人肆掠出没,不逞之徒,为之内导。王直、徐海、毛滶据近岛,拟于王者。朱纨明晰其情,特严海禁,镌暴勾引诸豪,欲遂除之,于是哗者四起。认为倭寇起于禁海,没有朝贡贸易导致倭寇肆虐。
朱载坖笑着问道:“这董威何许人也?”
李铭说道:“下官只是听说,董威巡按浙江时,豪商富户争相贿赂,故而董威才上疏请驰禁海。”
朱载坖只是笑笑,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莫说董威一个巡按御史,此事在内阁居然毫无波澜,兵部也照准通过,中间没有猫腻,那才是有规律,董威一个巡按御史,都捞的盆满钵满,还不要说这些部院大臣们,肯定拿的更多。
朱载坖接着问道:“对于日本国内,锦衣卫可有消息,这么多倭寇,总不能是地下蹦出来的吧!"
李铭还真知道一些日本国内的事情,现在日本正处于战国时代,说白了就是一帮所谓的大名,也就是地主豪强的兼并战争时期,日本国内是群雄并起的时候,之前掌握与大明贸易堪合是是大内氏。
而在日本天文二十年嘉靖三十年八月,长期掌握中日勘合贸易权的大内氏遭受重创,大内义隆家臣陶隆房后改名晴贤发动叛乱,大内义隆被迫自杀,勘合也被战火烧毁,而幕府政府也因战乱无暇顾及勘合贸易,这下好了,中日之间的正常贸易算是彻底断绝了。
中日勘合贸易制度在实施之初,虽然存在诸多问题,但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中日之间相对正常的贸易往来。然而,中日勘合贸易凭证在战火中烧毁,无疑使得原本可以从事中日贸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