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看向对面的蓝衣人,夏馥忽然问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闻苫葕。”蓝衣人随口答道。
“闻苫葕,我记住你了。那今天的事情怎么算?”夏馥平复一下自己动荡的心情,淡淡地道。
眉眼一压,地上的白色标记就像是一群白蚁似的,拖着臃肿的身子还想横行霸道,却遭到了敌人的攻击。
八百精甲卫士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巷子里,已经精疲力竭的他们无力地挥动手中短枪,横扫向接踵而来的敌人。
独孤家族的士卒们手握刀剑,冲向他们,横刀直剑,每一个利刃都扎进了他们想要让它进去的位置。
终于,身披染血孝服的士卒们放开了手中刀枪剑戟,退缩到身后拍卖行的围墙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们不用挣扎了。”
淡淡的声音尤似凛冬里的寒风,刺骨透心,冰封住了他们的思想,封住了他们的肢体,唯有等待死亡才是他们最后的宿命。
空气中闪过一道白芒,墙壁上贴着的人影皆是应声断成两截,一道道血剑扑向墙壁,勾画了一副朝霞下生机勃勃的小村落。
夏馥忽然抬头看,城主府方向的天
空已经露出微红,鱼肚白也在遥远的穹顶处微微散开。
而地上,为数不多的精甲卫士呆呆地站在残垣断壁处,个个双目无神。
空洞的眼睛看向前方,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唯有末世降临一般的恐惧。
很难想象,他们拼杀了一夜都未能斩杀一般的独孤士卒们,竟然被一道白芒全部割成两截。
这哪里是在战斗,分明就是一场主宰者对弱小者的清理。
虽然他们也有可能是被清理的对象,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慌张,因为此刻,他们只有一种情绪,也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恐惧。
剩余不到四百的精甲卫士,大部分都有伤在身。
有的身上只有一窟窿,有点只是少了一截手指头,也有的少了一条胳膊,也有的肚子被划开一个大口子,任由里面花花绿绿的肠子掉在小腹前,摇摇晃晃的,却没有一丝痛苦。
“我该走了,记住你说的话。”闻苫葕隔空招手,继而一步跨出,已经是十丈开外了。
“集合,打扫战场!”
良久,洛南乔率先从怔怔中醒转过来,不失时机的大喊一声。
三百多精甲卫士只有一半能在洛南乔的提醒
中醒转过来,还有一半仍然愣在原地,盯着闻苫葕消失的地方。
见此情景,夏馥立于拍卖行屋顶上,遍撒精神力于巷子之中,每一个活着的人都能感受到他磅礴而又令人清明的精神力的冲击洗礼。
几百人瞬间清醒,经由身边同伴的提醒之后,加入到打扫战场的人群之中。
夏馥看着闻苫葕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平静。
“我去南大门看看,你们小心。”
须臾,夏馥会转过神来,确定闻苫葕已经离开了,向残余部下下达命令之后,自己向城主府的南大门飞去。
一纵一跃之间,灵气流转,又片刻之后,夏馥的身影出现在南大门的卫士群中。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卫士方阵?”一个卫士头目模样的中年拿着长枪对准夏馥的额头道。
语气虽然凶悍,修为却不及精甲卫士,底气也不是很足。
夏馥笑道:“我是夏馥,城主何在?”
卫士头目似乎听过夏馥的名头,收了长枪,指了指一个方向。
有了准方向之后,夏馥一个纵身便跳到一座碧瓦飞甍之下,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巡视下方每一个角落。
忽然,人
群中,夏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文。
白发苍苍的洛文正在调息运气,修养伤势,对夏馥的到来并没有丝毫察觉。
夏馥也不对他有什么敌视,纵身一跃,跳到厮杀声震天的大门口处。
眼前的场景和巷子里是同样的颜色,遍布都是血红血红的,空气中满是血腥味,异常刺鼻。
在双方厮杀的中心,有一个方圆十丈的范围,除了头发花白的两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敢于靠近。
忽然,一个城主府的卫士被敌人挑到,摔向绝对禁空一般的领域之中。
“嘭!”
一声爆炸轰然响起,那卫士的身躯四分五裂,化作一团团碎肉和血雾,迸溅向空气的每一个角落。
夏馥初到此处,竟然也被血肉溅到,情急之下,挥出一道灵气将血肉挡开。
除了他有些震惊之外,其余人仿佛对这种情况并不是有太多的表情,除了微微叹息和提气之外,更多的是疲惫之色。
凝神看向中间的两人,一个是洛印城城主洛霞飞,另一个是和洛城主年纪年纪相仿的花白老人下,想必就是独孤家族的家主独孤延忠了。
从表面上看,独孤
延忠似乎更有魄力一点,无论是大开大合的灵气攻击,还是不为小伤小痛所拘泥的硬打法,都不像洛霞飞那样畏畏缩缩的。
若洛伯伯没有受伤的话,恐怕还是能和对手一较高下的。
夏馥知道,洛霞飞的伤势在此刻是最为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