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厚重的乌云吊在城楼顶上,蚕豆大的雨点放开胆子直直坠落,任风再狂也难以改变它们的意志。
城楼里一袭红袍迎风猎猎作响,独孤飞鸿持弓伫立,鹰隼般的眼睛凝望城下似乎眼熟的一群人。
天空漆黑如墨,夏馥几人或是白色,或是黄色的衣衫在如暮夏雨中尤为显眼。
“守卫大人,我等皆是帝丘城商旅,途中所乘之马受天雷惊吓而倒地不起,故而狼狈前来,还望诸位大人施以援手,行个方便,放我等入城,我等感激不尽。”夏馥向前三步,脱离人群运足常人的气力对城楼上的独孤飞鸿等人道。
周遭除去刚刚射来的一只羽箭之外别无他物,甚是空旷,故而夏馥浑身被雨水浸透却仍旧雪白的衣衫在泥浆迸溅的水晕中尤为显眼。
独孤飞鸿伸出右手要来一只羽箭搭在守城弓上,闭上左眼顺着羽箭瞄向城下白色蝼蚁般大小的夏馥的头颅,狞笑道:“待我此箭命中,你们再万箭齐发,把他们都射成刺猬,看他们如何蹦跶。”
“是,少爷!”
身边黑色铠甲的士卒们齐齐应是,各自举起背上的长弓,搭上和少爷一般模样的羽箭,瞄准城下一众男女,准备发射。
嗖!
简单的羽箭从弓弦上弹射起步,宽大而锋利的箭头钻透风雨,在雨帘中拉出一条自上而下的弧线,连接两头红色的独孤飞鸿和白色的夏馥。
两人正视前方,都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某种气机。
自上而下的目光透过雨帘暗道一声不妙。
从下往上的视线不时眨眼倒掉积累在睫毛上的雨水,面目从容,心下沉着冷静。
看到即将抵达的目的地,箭羽愉快地做了个螺旋转动,似是呐喊加油。
嘭!
羽箭的使命结束,两片箭羽偷摸查看是不是达
到预期效果了。
可惜它看不见箭头,不过这也说明它们的使命完成了。
“放!”
独孤飞鸿抬手轻轻往下一压,即使电闪雷鸣,风急雨骤,嘣嘣嘣的声音依旧响彻城楼,与它们交织成美妙的战斗乐章。
羽箭破空出世,撕裂开一寸寸雨幕,争先恐后的向人群疾驰。
独孤飞鸿把弓随手一扔,顺带伸了个懒腰,嘴里哼着城中香楼盛传的小曲儿为破空声伴奏。
一曲终了,把目光投向城下人群,发现他们依然安静的站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噗嗤一笑,癫狂的他摇摇头又要来弓和箭,拈弓搭箭射向站在最前端的白衣人。
嘣!
这是一只带有灵气的羽箭,离弦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咻一声,眨眼间就到了白衣人面前。
运足目力,他要看看城下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而出的目光直追高速飞行的羽箭,一同撞上恍若痴呆的白衣人身上。
视线尽头,羽箭被一个高高竖起的拳头轻松拿捏,不见一丝颤抖。
他暗中设下的灵气未能建功,抬起眉头把双眼挤在一起凝视城下的白衣人。
下一刻,独孤飞鸿哂笑而回。
“蝼蚁!”
原来他是看透了白衣人的修为,区区人尊境一重,要灭之易如反掌。
“开城门,放他们进来。”独孤飞鸿不由分说,挥手下令守卫们大开城门。
几个守卫顺着楼梯下到城下,抬下门闩,打开城门,迎进夏馥几人。
白衣人越走越近,到了门洞,守卫们发现雨下的虽大,但他身上却没有一丝雨水的痕迹,遂想到连箭雨都插不透的防御沾不上雨水也不足为奇了。
洛凝烟和洛潇湘站在冰凤颜、徐静和岳盈裳的背后,心中坍
塌不安。
夏馥抱着洛璃当前漫步,正色道:“你家主人怎么不下来见我?”
借雨势发出的声音很大,震得厚重的大门都发出微微的响动。
几个开门守卫哪里受得住如此手段,都被震昏倒地,人事不省。
迈动脚步踏上登楼之梯,一步一个脚印,完全不在会不会暴露身份。
城楼一点一点露出来,厚重的矮墙,一人合抱的红色柱子,飞蓬起的乌黑瓦甍坠下一连串像是珍珠串的雨珠。
红色柱子与夏馥之间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人影,他轻轻迈动脚步,和夏馥一样从容淡定,甚至比夏馥多一分沉着。
是个少年!
红口白牙,并不出众,唯有一双眼睛有些神采,凝望他那两汪水润星眸似是眺望星空一般,深邃无限。
“你是谁,为何打伤我的守卫?”独孤飞鸿见他是个少年却拥有人尊境的修为,心中多了一分谨慎。
隐约间,他甚至觉得这一群人中白衣少年的修为并不是最顶尖的。
“他们该打!”夏馥顺了顺怀中洛璃的光亮的毛发满不在乎地呼应道。
独孤飞鸿从未见过如此豪横之人,伸手一推夏馥,看似柔和的动作实际上暗藏灵气,一掌之下便是千钧之力,这就是通脉境和人尊境之间最直接的差距,可以暗藏灵气与掌劲之中。
进入门洞之时,冰凤颜便暗中传音给夏馥,一袭红袍的是人尊境三重,不可小觑。
直面独孤飞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