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前辈追逐入道，虽然方式有些极端，但当时，晚辈也算是理解，只是十几年过去，前辈最终还是达成所愿了。”

风阳子摇摇头，道：“吾的确是达成所愿，却又非是吾所愿。”

“是邪神？”

这一次，风阳子还没有说话，宁山宗主就阴笑道：

“你凭什么说是邪神？”

“凭吾是洛川。”

“狂妄。”

风阳子悠悠一笑，道：“这也没有隐藏的必要，吾能有今天，并会出现在这里，的确是邪神一手所为。”

“当年，冰雪神山一事之后，吾随二祭祀离开并进入九州，吾虽知二祭祀非是善类，却也有所提防，原本只是相安无事的在九州行走，也希望能有一朝明悟而入道，只是没想到元皇离开，域外诸多神灵降临，其中自然也有邪神。”

“本来吾以为提防二祭祀便可，只是随着邪神的降临，吾才明白自己的提防是那么的可笑，吾终是被邪神所控，并也得以入道。”

“只是入道之后的我，却没有丝毫渴望达成的喜悦，这并不是因为吾被邪神所控，而是吾已经回不去寒阳宗了。”

闻言，洛川眼神微动，心中却是暗叹，风阳子此话已经说明他追逐入道，甚至是不择手段，背信弃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寒阳宗，

“寒阳宗之事……”

洛川没有说完，风阳子就呵呵一笑，道：“吾知道你想说什么，当初你在冀州破掉冰雪女神的九天风雪神阵，冰雪女神为了战胜你和婉秋冰月，献祭了大量极北苦寒之地的人们，其中就包括吾寒阳宗上下，让吾寒阳宗彻底覆灭，吾的确恨冰雪女神，只是吾无力报仇。”

“洛川，这一场乱世之下，像吾寒阳宗，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世家，又有谁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不怕你笑话，当初吾带领寒阳宗从九州迁离，为的是不想受元皇的律法束缚，因为我们是修行者，本该自由修行，直到今天吾才明白，元皇没有错，错的只是吾的狭隘，所以寒阳宗的覆灭，也可以说是吾一手造成，怨不得旁人。”

“说实话，吾

是真心不希望虞夏皇朝覆灭，因为他可以为九州百姓和大小宗门世家创造一个和平盛世，只是元皇离开，虞夏皇朝的实力十不存一，能否在这场乱世中屹立不倒，尚需看赢氏之中能否再出现一个绝世妖孽。”

“或许嬴千雪觉醒了九五凤鸣命格和紫微圣体，但她毕竟实力尚弱，想要真正崛起，尚需经历诸多劫难，好在她还有你洛川辅佐，吾期待你和嬴千雪能平定这场乱世，只是吾看不到了。”

今天不论洛川之生死，出现在万恶图卷内的所有人都会死。

这一点，风阳子和宁山宗主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没有选择。

或许，这便是身为弱者的悲哀，都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

“你废话真多。”宁山宗主冷斥风阳子，一点都不顾及双方现在是同伴。

风阳子也不在乎，淡笑道：“宁山宗主，你被邪神之力影响的时候，境界太低，所以被影响的也更加彻底，而失去自我，所以你比吾更加可悲，不过，我们今天无论能否杀了洛川，我们都会死，死之前，和故人闲聊一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若你实在是等不及，可以先行动手，吾没有意见。”

“哼……今天洛川必死，更何况为主人赴死，是吾等荣耀。”

“哈……那是你的荣耀，非是吾的荣耀。”

“你说这话，就不怕主人的炼魂之苦？”

“死亡将至，任何苦难都毫无意义。”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对洛川手下留情了？”

风阳子呵呵一笑，道：“你很清楚，我们谁也不会对洛川手下留情。”

“那就最好。”

风阳子的目光再次看向洛川，道：“洛川，闲聊结束，便是生死之战，你无需留手。”

“生死之战，吾自当全力以赴。”

“哈哈……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