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向前。

……

洛川休息片刻，身体的情况略有好转之后，才开始打量这块石碑，并发现这石碑上还刻有两个大字——何以。

“下面应该还有字。”洛川立刻开始用双手挖沙，那模样像是挖宝贝的普通人一样。

深坑周围聚

集的众多骷髅将士，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默默的看着。

很快，洛川就向下挖了三尺，也终于将石碑上的字完全显露出来，但也仅有三个字——何以战！

洛川一愣，随即沉默，何以战？因何而战，为何而战，为家园故土，为父母妻儿，为国，为家，还是为了开疆拓土，为战而战？

洛川不是军人，不能真正体会真正的战争是什么，也不知道因何而战？

但此刻，洛川站在这块足有丈高的石碑前，面对何以战三字，他仿佛看到曾有一个人，亲手在这石碑上写下这三字，是问自己，也是问身后的千军万马，是问敌人，也是问天地。

沉默良久，洛川突然对石碑躬身一礼，正色道：“晚辈不知前辈因何而战？是为了身后的故土家园，为了百姓族群，为了父母妻儿？但晚辈知道自己因何而战，为了能活下去，为了守护我所守护的一切，即便是与天地争命，与四方为敌，也在所不惜。”

洛川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只是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存在而已，哪怕这是要与天地争命，哪怕要与四方为敌，他都不在乎。

这一刻，洛川的身体变得更加挺直，肃杀的风吹过，衣衫猎猎作响，呼应着他心中所想，是对天地明志，是对自己明心。

这是洛川第一次去想自己因何而战，或许简单，或许并不伟大，但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突然间，那石碑上的何以战三字骤然亮起耀眼光华，直接就将洛川淹没。

随即，那耀眼光华上就浮现一道身影，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一袭月白长衫，黑发微微飘荡，脸上淡然与威严并存，平凡而又非凡，如能泯灭与众人，如是天地之焦点。

但此人只是一个虚影，比灵魂之体更加虚

幻，如一个倒影。

而此人一出现，深坑上的所有将士，就纷纷单膝跪地，那八名骷髅将军更是齐声开口，道：“参见帅主……”

虚幻男子扫视一眼深坑上的众将士，就露出一抹淡淡微笑，道：“不必多礼了，无数年来，苦了你们了。”

“吾等誓死追随。”

“哈……生，你们随吾征战天下，死，你们与吾同葬，这是吾之荣耀。”

“你们身为军人，当不该在此埋没，外面的浩瀚天地才是你们的战场，你们可愿随吾再战天下？”

“战……”一道道战意升腾，相互交织，终是搅乱苍天，震破天地。

昏暗的天空，在那无数道强大战意的冲击下，顿时风起云涌，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蔓延无边天空，如是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虚幻男子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气势展露，却在无声中显现那睥睨天下的绝代风姿，仰望苍天，道：“曾，绝战天下，今，再战天地。”

淡淡的话语中，一道环形气浪横扫四方，瞬息之间，就从所有骷髅将士身上扫过，随即，这些骷髅将士就凭空消失不见，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曾出现过。

……

迷雾笼罩的空间中，一道身影静静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正是洛川。

无声中，周围的迷雾突然散开，一道虚幻身影出现，其年约四旬，一袭月白长衫，如剑身姿，平凡而又非凡。

正是在石碑上显现的虚幻男子，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洛川，一挥手，在洛川上方的迷雾中就出现一个画面，画面中正是洛川，是他从离开稷下学宫，成为嬴千雪的门士开始，一件件他做过的事情不断闪现。

无论是凤兴县之事，还是冰雪神山的事情，是南越郡的事情，又或者是山越郡内的事情，都一一闪现，并最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