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瞒报边关军情,到兵丁假扮山匪劫掠军饷,很明显这是在逼迫许宴舟。
要么逼他投降,要么逼他弃城。
不论哪一种,都将置许宴舟以及许家于万劫不复之地。
“什么人带队而来?”陆棠问道。
带队之人的身份很重要,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许宴舟摇头,“信中不曾提及。”
只知道带队之人乃从三品云麾将军,带军听从他的调遣。
但他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顿了顿,许宴舟问道:“陆姑娘刚刚说要去升州城,打算何时出发,去几日,我派人护送你过去。”
陆棠说道:“不必护送,我和琥珀轻装简行。”
此去升州城骑马大概四五日能到,带的人多了,会拖慢行程。
她将自己的想法悉数告诉许宴舟。
许宴舟全程听得认真,但越听眼底的震惊越甚。
“陆姑娘这是?”
她这是要振兴一座城!
什么玉米香瓜,他听都没听过,陆棠却按部就班将想法落到实处,走一步想三步。
时间紧迫,和许宴舟商议完,陆棠就收拾细软盘缠准备出发。
路上遇到疾步而来的许商序,他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看到陆棠时,眼底的急切顷刻化为委屈。
“陆姑姑要走了吗!”
陆棠见他误会,唇角弯起一抹弧度,“姑姑最多半月就回来了,商序好好读诗经。”
许商序不自觉抓住她的衣袖,“姑姑真的还会回来吗?”
陆棠有些奇怪,他的心思过于敏感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真的,姑姑从不骗人。”
“姑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陆棠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等商序的身体再养好一些,经得起长途跋涉,姑姑就带你去升州城玩。”
许商序想了想那时的场景,眼泪才憋回去。
陆棠嘱咐小厮和婆子好生照看他,当日带着琥珀离开了将军府。
为了方便行事,二人扮作男装,骑着大马奔向升州城,终于在第四日入夜前进了城。
“好险,差点进不来!”
城门关闭,她们可就要夜宿荒野了。
琥珀艺高人胆大,她是一点不带怕的,只是担心陆棠休息不好。
找了个客栈捱到第二日清晨,在一间茶馆中见到薛掌柜。
他也是刚刚赶到升州城,只因陆棠相邀。
“瓜果商人恐怕不好找,姑娘要买瓜果吗?”薛掌柜眼底尽是疑惑之色。
陆棠许久不曾喝茶,连呷两口,薛掌柜见状,立刻让人包了几大包送达客栈,待她回去可以带走。
陆棠也不客气,笑着道谢,随后说道:“我不买瓜果,我要卖。”
薛掌柜满脑门子问号。
这位姑奶奶来了就直奔平遥城,历经寒冬腊月,哪来的瓜果?
瓜果鲜肉都属于高价物,一般人家多以留存粮食为主,没人会花银子买这些东西,只有大户人家才会享受这些。
虽然薛掌柜不解,还是回忆思索起来,他一个制丝卖丝织品的,哪里认识什么瓜果商人。
“在下虽不认识,但有一个朋友认识,正巧眼下他也在升州城,只是恐怕他没什么心思帮忙。”
陆棠:“怎么说?”
薛掌柜将来龙去脉讲述一番。
但凡手艺人,想要发家致富,富贵延绵,技巧法子很重要。
他这个朋友是个烛商,从一人制作蜡烛贩卖,到如今建立自己的商行,他付诸全部心血。
原本是顺风顺水的局,但安邑城传进另外一种蜡烛,质地极好,不易损坏,一下占据大半个市场,逼得烛商不得不四处取经,看有什么方法能够将之比下去。
进来听闻升州城来了一位学富五车的贤者,他马不停蹄前来拜见,希望得其指点。
“事实上,这位贤者未必就能给他解惑,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说完,便见陆棠沉思须臾,“可否见见你这位朋友。”
薛掌柜忙道:“这是自然,现在他应当在平安街的朋来茶馆中,若是陆姑娘得空,现在就能过去。”
陆棠和薛掌柜赶到的时候,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正被人推搡出来。
他满脸涨红,气得冲着里边大骂‘欺世盗名’。
薛掌柜尴尬地看了陆棠一眼,赶忙上前拦下他,避免他再同里边起冲突。
“老唐消消气,这次为兄给你带了个贵人。”
唐掌柜鬓髯浓郁,浓眉大眼,身材瘦高,和薛掌柜站在一起相形得益。
火气消下去之后,他垂头丧气起来,连带着对‘贵人’也没那么多兴趣。
“薛兄,弟弟今日心情不佳,改日作陪!”
言罢他就要离开,被薛掌柜一把拉住。
“信我,若是不见你定会悔青肠子。”
碍于薛掌柜的情面,唐掌柜还是来到茶馆,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坐在雅间,不由得看向好友。
二人落座。
陆棠看出唐掌柜不以为然的态度,也看出他心不在焉。
“安邑城传入的蜡烛,是以朝都的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