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马车备好了,随一拎着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走了进来。端木晓急着回家,起身朝向马车,还未及迈开步,萧立然转身挡在了她的面前,眉眼堆笑道:“先吃点东西,再回府吧!”
端木晓眨了眨呆萌的眼睛,未做细想,直接回道:“在马车上吃,岂不省时间?”
萧立然看了看她被包裹严实的双手,又瞧了瞧她性感微丰的双唇,一脸坏笑道:“姑娘是想本王与你同坐一辆马车,亲自送你回府?”
端木晓见他无赖,也不去理他,只淡淡回道:“车夫送臣女即可,不敢劳烦王爷!”
“那你怎么吃东西?本王喂你可好?”萧立然不依不饶,眼睛温柔似水,还带点撒娇的意味道。
饶是端木晓这么冷性的人,几乎都快抵挡不住,以前那么高冷的一个王爷,怎么今日变成了绕指柔?快把人心都揉化了…
端木晓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故意冷下脸来,不悦道:“臣女好歹还是个姑娘,王爷喂饭算怎么回事?臣女不饿,现在就想回府!”
萧立然低下眉梢,翠羽轻拂,根根分明,见她生气,竟有些慌张,可着实舍不得她,故继续争辩道:“你现在不是穿着男装吗?本王喂男人吃东西,总不算过分吧?”
端木晓见他杵在面前,知若不多少依他些,断难离开!于是将心一横,索性坐了下来,爽快道:“好,既然王爷不辞辛苦,那本公子就不客气了!”
萧立然高兴极了,扬起唇角,竟天真的笑了起来,他笨拙的从锦盒中取出一碟碟点心,看了看眼前心心念念的姑娘,轻声问道:“想吃哪一种?”
端木晓鬼使神差,未过脑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道:“王爷是不是心悦臣女?”
此话一出,萧立然惊得手中的瓷碟险些滑掉,忙抄起一块栗子糕,直接送到她的唇边,嗔怨道:“快吃,废话真多!”
端木晓乖乖张开嘴,眉梢寒烟,下垂星眸,尴尬到了极点!
栗子糕入口即化,唇齿皆香,细细品味,果然是最好的点心斋能做出来的,确实比府里的好吃…
他一口接一口的投喂,还不时的给端木晓饮些甜酒,又怕她饿着,又怕她噎着,真是不知怎么疼好了…
护卫们齐齐站在门外,鸦雀无声,这画面太美妙了!哪怕是气儿喘的粗了些,都像是罪过似的…
护卫随一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刚才主子爷收到随七的消息,恨他发现的太迟,风一样的跑去救端姑娘。左寻右找,急得什么似的,把他们这些护卫都给跑丢了,害的随一狠狠担心了一阵子,如今可算好了…
一连吃了三块点心,端木晓觉得可以了,但王爷不依,非要她再吃,定要每样都品尝一块!无奈,端木晓只好实话实说道:“王爷,臣女手疼,想快些回府休息,望王爷垂怜!”
此言一出,萧立然立刻放下执拗,马上安排送姑娘回府。端木晓心下一暖,知道今日若不是他来相救,恐怕小命休矣!于是起身,诚恳的欲行半蹲礼,萧立然哪里舍得,忙扶起她道:“快回府去,休要耽误…”
六皇子府邸,偏殿侧厅,萧立拥正和一位远途归来的人密谈。此人南下海陵,为的是七年前河坝决堤,朝庭救灾,安置流民一事。
萧立拥曾答应过肖博,帮他把婚事退了,如今此人正是为了调查他的未来岳丈,兵部尚书刘甫而来…
七年前,刘甫时任海陵巡抚,当年河坝决堤,灾民四起,政府拨银十万两,修堤救灾!经过数月昼夜不息的抢修,和努力勤于政务,刘甫不但修好了河堤,而且还田于民,休养生息,流民之事得以彻底解决!遂受到朝廷嘉奖,提拔进了京都,做了尚书部侍郎;两年后,擢升为一品兵部尚书。
萧立拥满脸期待,压低声音道:“海陵河堤贪腐银两的证据,可得了?”
那人垂下眉,轻声道:“他做的很隐蔽,直接证据暂时没有!不过十万两白银,能有一半用到河堤和灾民身上,就已经不错了!这事儿之后,他便用大量银两贿赂京都官员,甚至连太监都有孝敬。很显然,这些银两皆来自政府赈灾拨款…”
萧立拥耷拉着眼皮,不悦道:“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没用!”
那人却瞪圆了眼睛道:“河堤修好之后,百姓仍然流离失所,每天只有一次施粥,而且粮米少的可怜,他们之所以没有暴动,也就仗着一天一次的施粥,吃不饱也饿不死,根本不象嘉奖折子上说的那般体恤灾民!”
萧立拥若有所思,继续问道:“救灾以后,海陵当地可有官方文献,描述当时百姓惨况的?”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袱,缓缓打开,取出一本册子,呈给六皇子道:“这是属下夜探海陵官署,整夜秉烛抄录而得,原册属下未敢擅取,现封于官属档案库房之中,若有旨意,即刻可以派人,名正言顺的从海陵官属档案库房调出,送往京都!”
萧立拥取过抄本,细细读来;果然,赈灾银两已送达海陵,堤坝修好都有半年之余,仍是百姓荒荒,黎民倒悬,房屋被毁无人修,田地尽失,终不饱食,离死亡也就差一步之距,远不见朝廷表彰之时所写的,民有田种,妇有衣穿那般清明景象!
萧立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