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晓在慈仁堂昼夜研究药方,丑婆贡献出炼药房,任由她捣鼓,她好似小鹰初长成,在母鹰的注视下,独自飞出山谷,往返回旋,羽翅渐渐丰满…练到第三天,已成竹在胸,信手拈来,用毒于无形之中,解毒在瞬息之间!
丑婆惊讶于她的聪慧,一点就通,一通就熟,十年费尽心思研制出的东西,她试过一次,不但灵活驾驭,还能马上改良,提升药时,增加药效…天分这东西真是奇妙,腾龙翻蛟,轻易就可以钻天潜海,勤奋有时好比草丛里的青蛇,无论怎么努力,终是无法飞上天空,变成蛟龙…
端木晓担心丫鬟,不敢久待,丑婆深知小舟的身份,也无法深留,只能好生安慰,嘱咐她以后随时可以来住…最后,端木晓还是忍心辞别了丑婆,含泪离开慈仁堂…
这次,她没有走沿运河的那条路,选择了人口密集的闹市街区,倒不是因为她想凑热闹,实在是害怕在运河边遇到镇南王爷,恐被他再捉了去…
暖阳初照,微风拂面…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街边,低着头,尽量减少在人群中的存在,虽然穿着男装,到底不敢大意!早上出门的时候太匆忙,忘了抹些儿灶底灰来遮掩,白着一张脸素颜就上了街!
一路上,越走人越多,就见街道两旁,彩楼林立,琴声嘈杂,叫卖的商铺参差排列,热闹非常…
忽闻到前面,扑来一股奇香,抬头一看,好大一张浓妆艳抹的胖脸,正咧着嘴角,不住的向自己抛媚眼,还不停的发出咯咯的笑声,吓得端木晓一激灵,忙侧过身躲开了,不想那女人竟跟了上来,调笑道:“小公子,别害羞呀,奴带你进去,好好乐一乐!”这可要了命了,端木晓浑身汗毛直立,不敢耽搁,撒腿就跑。
行不多时,见一男子手里拖着条长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小猴,穿着孩童的短衣,一会儿翻着筋斗,一会儿又捧着水果啃,闪着大大的眼睛,很是有趣…
这时,就听前方传来一阵喧闹,隐约有女子的啼哭声…端木晓不想惹事,迈开大步,急匆匆往前走。经过时,因哭喊声太大,不觉瞟了一眼,不看则已,一看便怒从心起,气顶天灵…
就见一群穿绸披缎的汉子,正向一名手无寸械的老者,拳脚相加,旁边一位年轻美貌的女子,被一锦衣貂裘的年轻人按在地上,正不住的啼哭、求饶…旁边经过的人要么躲得老远,要么装作没看见,匆忙离开…
习武的人,或许都有些正义感!端木晓再也迈不动步子,就见那老者被打倒在地,只剩下抱头求饶,可那些打人者猖狂至极,并不打算放过他,你一拳我一脚的肆意取乐…眼见着老者脸上、嘴角,鲜血迸流,地上的女子急得大哭,不住的向按住她的男子求饶…
端木晓也不知哪来的正义感,气贯丹田,大叫一声:“住手!”
可是没有人理会她,更没人停止手中的动作!许是外面太嘈杂,哭喊声,嘲笑声混乱一团,就见那个锦服男子,掰起女人的下颌,就像逗弄一只小狗,发出下流的啧啧声…
端木晓气愤填膺,飞冲上前,抬起一脚,照着他的面门扫去,直接将他一脚踢倒在当街上,只见他趴在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鼻子歪到一边,半张脸顿时红肿起来…
地上的女子止住啼哭,茫然不知所措,那群打手也终于反应过来,几个恶狠狠的围了上来,几个去搀扶地上的坏种,只见那坏种颤颤巍巍爬将起来,鼻子、嘴角沾着血渍,捧着自己的几颗牙,哭天抹地的嚎啕大叫,指着端木晓含糊不清的嚷嚷道:“剥了他的皮,给我往死里打!”
端木晓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老者,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大喊道:“还不快跑!”说完,自己转身朝相反的方向逃去,一群恶煞哪肯放过,争先恐后的紧追不舍,那个被打的坏种手捂着嘴脸,一瘸一拐的也跟在后面追…
端木晓边跑边回头看,生怕他们跟不上似的,约莫带出两条街,心想那老者和女子也该逃远了吧?索性撒开脚步,刚要逃之夭夭,不想前方闯进一队衙役,手持五色棍,将路死死堵住。
民不与官斗,端木晓果断转身往回跑,不想那群恶煞追了上来,狭路相逢,就见旁边有座三层酒楼,来不及多想,端木晓一溜烟钻了进去…
她疾步如飞,一个翻身,直接跃上二楼,轻如狸猫,瞬间闪入一房雅间。
就见正中一桌酒席,几名身着锦缎的男子,正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面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并未不悦,其中一位年轻人还夸赞道:“好一位俊俏的郎君!”
此时,就听到咚咚咚的一群人,纷沓踩阶,直奔二楼,端木晓急忙向他们打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一个闪身躲在了帘子后面…
那群恶煞很是嚣张,挨个雅间搜寻,遇到不满他们的人,直接上前殴打,不时传来客人们的抗议声,以及杯盘的摔打声,后来衙役也跟了进来,他们沆瀣一气,猖獗至极,致使二楼各间,喊叫摔打之声混乱一片…
直搜到此间,一衙役率先闯入,待看清桌旁的人时,便停了脚步,忙施礼陪笑道:“原来是王参将,久仰,久仰!诸位中郎将都在呢,不好意思,打扰了诸位!请继续,继续…”一边说着,一边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