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端木晓已坐上马车,不多时便回了府上。卸下钗环,梳洗完毕,便将丫鬟打发出去,独坐在书案前,想着今晚的糟心事。
那个突然冲出的浪荡子是谁?看着眉眼有点像十多天前自己救治过的一位公子,可气质和行为上又差了太多。
细细回想那日的情景,自己要出门采买纸笔,姨娘不但不给马车用,还把唯一的丫鬟蒲儿给叫走,帮四小姐移栽院里的杜鹃花。蒲儿不敢违命,便劝小姐明天再去,说不定周姨娘一高兴,就给派一辆马车呢?
可是宣纸用完了,一天不写字,心里就难受,自己就是在没人陪的情况下,步行去了文宝轩。记得行过四条街,刚转过一个巷口,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的倚在墙根下,他既不喊也不动,就独坐在地上喘息。
起先自己也是吓了一跳,但毕竟懂得医术,不忍见死不救,便小心上前看视。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衣衫破损,身上竟有多处伤口,血渍也溅满外衣,有的鲜血还在往外流淌,甚是吓人!
自从母亲离世以后,自己常被府里的姐妹及丫鬟欺负,周姨娘也不管,有时连府里的下等婢女,老婆子都学着样儿欺负她。为了保护小姐,丫鬟蒲儿没少被她们打伤,所以这么多年了,自己已经习惯随身带着药粉和伤膏,以备不时之需。
记得当时二话没说,就拿出药瓶给那人医治,由于他受伤处太多,自己带的两块手帕不够用,没办法只好撕裙子。给他从头到脚全都诊治一遍,那人一声不吭,始终低着头,有时为了包扎伤口,不得不触碰他的身体;他好像不但不感谢,反而抗拒般表现出不配合的姿态。
算了,救人救到底,当时并不与他计较,反而耐心的劝解道:“你这几处伤口太深了,而且还不停的流血,若不及时止住,怕是有生命危险。”
“我没钱付诊金!”那人低头冰冷的说道,声音却沉稳有力。
“我不是大夫,不收诊金的!公子家住哪里?可需要我告知家人来寻你?”于是和气地安慰他道。
不料,那男人突然抬起头,警惕的眼神从一张绝美的脸上射向自己,厉声质问道:“你想要什么?”
记得当时自己又是惊讶,又是生气!惊讶于他的容貌,太过英俊;生气于他的无礼,好歹不识。
或许是习惯了被人误解,便不想与他计较,沒有回答他的问话,给他包扎完伤口,确定无大碍后,就起身离开了。虽然自始至终,都没得来一句感谢的话,但能帮助到别人还是值得的!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接着直奔文宝轩,买了纸笔,随后也就将此事忘却了。
不想今晚皇宫夜宴,要求王公大臣各家嫡女列席,自己本是不想去的,而且以前诸多宴会都是周姨娘带着二姐和四妹、五妹去的。谁料父亲定要自己参加,而且不许其他姐妹同去。为此,周姨娘还哭闹了一场…
后来,听说父亲罕见发火,把周姨娘臭骂了一顿,说皇上有旨,请嫡女赴宴;若是造了假,怕是要连累全府上下,几十口人性命不保,这才让周姨娘收回小心思;还让婆子给自己打扮了一番,又分给一个小丫鬟,这才勉强过得去,带着两个丫鬟赴了皇宫宴会。
不曾想宴席还没见到是什么样子,刚走到环廊上,就遇见一个浪荡子;酒气熏天,色胆无边,不由分说就朝自己扑过来。要不是偷偷在书上学些功夫,加之以前又有丑婆在暗中传授,恐怕今晚要贞节不保!饶是如此,还是被那色狼占了些便宜…
无心赴宴,只好回走;跟宫门口接待的公公告了假,谎称肚子疼,犯了旧疾。
临上马车前,又遇到了从小长大的肖博,他的母亲和自己的生母是闺中密友,她们还曾说过要结成儿女亲家!可是自从两位母亲大人过世,两家便不如先前般来往了,更没人再提起儿女亲家的事情!
可是和肖博毕竟是从小认识,青梅竹马,两人相处的极好。而如今长大了,心中彼此难免生出情愫;但是肖博的继母,却总想让他日后娶她娘家的女儿,变得法子不想让两家人来往;周姨娘也同样不想与前主母的闺蜜家往来,所以和肖博几乎是见不到面的…
今天突然遇到,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出口;两人呆呆的看着对方,也只能简单的寒暄问好,再深的话,一句也不敢说;尽管如此,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肖博怕他的小舟妹妹回去受责罚,只好忍痛将她送上马车,催她快回家去安歇,两人很快便分开了…
夜深了,微风潜入,屋里有些凉,端木晓换上寝衣躺在床上,她无法安睡…
想起那个受伤的少年,性情十分古怪,容貌又太过出众;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长得如此俊美,甚至比女人还要诱人!一双桃花目深邃含情,看一眼,便会被勾去七魂八魄;还有他那抬起的下颌,优美的弧线让人心驰神往。只可惜性格太过冰冷,他一眼看过来,使人不寒而栗,所有美好的感觉瞬间封冻,仅有的暖意荡然无存!
不过,那少年倒是一身正气,似不喜生人触碰,安静沉稳,受了那么重的伤一声不吭,显然是个硬汉子!虽然有张绝美的脸,却透着高傲冷峻,生人勿近的感觉。而今晚的浪荡子一身酒气,淫荡轻挑,对女人的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