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满生机的水域里，小赑屃正漫不经心地优哉游哉，忽然族长过来通知妈妈，让她把小赑屃送到天上去献祭。龙族每隔十八年要献祭一个自己的女儿。

妈妈忍痛把小赑屃骗出家门。小赑屃太宅了，怎么也不肯离开家门的。妈妈只好说，要陪她去看看地面上的一种草，妈妈生病了，要出去寻找有五个叶的四叶草，才能治好自己的病。

小赑屃以为妈妈让她陪着一起找，就欣然同意了。一起出了水面后，妈妈说，这种五叶的四叶草，只有眼神干净的小赑屃才能找到，妈妈不能陪你一起去找了，否则它会躲起来的。

找不到，就不能回家。

妈妈转身回到了那片水域里。入水的时候水花翻涌。

水面渐渐恢复平静。小赑屃望着那片水域发呆。

很多年过去了，五叶的四叶草，一直没有找到。

回家的路也渐渐模糊了。

每当想起这个梦，冯碧玺都会胸腔爆炸，心很痛。昨天看到了梦里见过的小蛮法师，在梦里她是师父，就像这么多年漫长无际的水中徒劳挣扎的自己，终于抓到了浮木。明明自己也爱父母，也有男朋友，可是不知为何总是会悲从中来，像是哪里错了，这个家不像自己的家，这个恋爱谈的像是别人的恋爱。和什么都隔着厚厚的墙壁，自己仍是那个水中徒劳挣扎的人。

终于有一个梦里的人出现在生活里了。好像一切有了盼头。她出了地铁，阳光格外的好。今天去一个潜力客户的公司聊聊，嗨，其实说是出来见客户，是因为这离师父的医院很近，走路不到十分钟。

只要路边有花草，她都有留意一下有没有五个叶的四叶草。

这个梦里的妈妈最后和她说的话，就是要找到五叶的四叶草。

梦里的妈妈和自己一样是灰蓝色的，后背有厚厚的龟壳，龟壳上有一些图案。身上还有好多鳞片，在阳光和水波下发着微微的光。

赑屃是龙和龟生的娃。冯碧玺查过很多次，关于赑屃。

冯碧玺性格温和，动作有点慢，反射弧也有点长，刚来公司面试的时候，销售经理和总监都拒了，但后排坐的hr总却说，每个人的节奏有快有慢，不一定能说会道才是销售必杀技，诚实可靠才是。hr总很看好她，说她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让人信任的能力。劝销售部试用她半年，半年实习期，不行再说。

不管是什么原因，hr总都是她的贵人。不争馒头争口气，她要证明自己。她不想让hr总失望。

以最真诚的态度对待每一位客户。

同期入职的小西干活速度快，嘴巴又巧，刚来没几天就拿下了很多客户，她每天晒成绩，让很多同事也倍感压力。销售部经理本身就是功利主义胜者为王的原则，渐渐整个部门都开始变得虚荣和急功近利。太快的节奏让冯碧玺窒息。每天经理都会在晨会上以嘲讽她作为结束语：冯碧玺你今天如果再没有一个客户，你就辞职吧，别说什么新手期，都是新手你看看小西！小西现在是整个销售部的金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