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看她干劲儿起来了,也不拦她,任她去了。不过,她身边目前就刘安安这么一个女孩子,做起事情来到底太累了,这个案子过后,她要向老赵申请,给她多添几个人手了。
两个人又加班到很晚,刘安安到底是才出来的女孩子,不是很适应这样的生活,徐之南请她吃了饭,又安抚了她一阵,才开着车回了家。
她回的是跟卫陵的住处,打开门一看,却愣住了。无他,以往每天晚上都是黑漆漆一片的屋子里,此刻里面竟然亮着灯。那一刻,徐之南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家里进贼了。
她站在门口,一边小心翼翼地拨打110,一边对立面喊道,“谁在那里?”没有人回答,只听得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徐之南不敢进去,又喝道,“你再不出来,我叫人了啊。”
卧室里这才走出一个人来,卫陵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衬衣站在卧室的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回我自己的家,你叫什么人?”
徐之南的心一下起一下落,转眼间就找不到了。她自嘲地笑了笑,掐掉电话,讽刺道,“真是稀客啊。”
卫陵皱了皱眉,她知道卫陵一向觉得她尖酸刻薄,不愿意跟她多交谈,只是尖酸刻薄久了,她也早就忘了温顺是什么样子。更何况,卫陵心中以为的温顺,也未必就如他想象的一般。
卫陵知道徐之南工作拼命,但是没有想到会拼命到如此程度。他原本就是想趁着徐之南不在家回来找东西的,免得碰到她。谁知道临走之前又被关菲菲叫去给她和她朋友买单,又玩儿了一会儿,就来晚了。手机上的日期已经变了一天了,她才从办公室里回来,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在老宅同居一室,徐之南大口大口地吃安眠药,卫陵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那个时候他虽然是在讽刺徐之南,但也不是真的想那样说她。好像是伤害一个人成了习惯,说出来的话,就成了他不能控制的东西了。
徐之南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她弯腰换上鞋子,脱下外套,走到卧室里拿了睡衣打算去洗澡,不过看卫陵还在,她想先把他打发了。免得他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在勾引他。“你找什么?”这屋子里可没有太多卫陵的东西,他常用的早就被他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这里连他生活的气息都很少。
卫陵转过身,“一根编织的红绳子。”
他一说徐之南就记起来了。那根红绳子是当年关子衿送给他的,当年学校间是流行过一阵这样的东西,女孩子编了送给男孩子,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其中情谊却不是能用金钱评估的。尤其是,这才是关子衿关大小姐亲手编的。她从来不会做什么手工艺品,身边万事都有卫陵帮她代劳,就算卫陵不在,他也会为心上人提前打点好。纵然是卫陵没有想到,关子衿也有办法让别人办了。总之,编绳子这样的事情,恐怕在关子衿的生命里,仅此一次。
正因为如此,卫陵相当爱惜,那条绳子,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都有爱惜的价值。所以这么多年来卫陵一直戴在手上,诊视程度,比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加起来都要多。徐之南不想他在这里待太久,她还要洗澡睡觉呢,走过去,从自己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条泛旧的红绳子递给他,“那天晚上你掉在这里了,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所以给你收起来了。”
首饰盒里其实就放了一套当年他们结婚时徐之南戴的耳环项链还有戒指,项链耳环都是安慧茹送的,只有戒指,是卫陵买的。他们的婚姻,没有玫瑰和鲜花,只有一枚钻戒,虽然价格高昂,但却冰冷。
那根红绳子放在首饰盒里,被时光磨旧的红色在旁边星光璀璨的钻石中间黯然失色。卫陵不是没有看到这个盒子,只是这到底是徐之南的东西,他不想动。
他将那根红绳拿起来,一边往手腕上戴去,一边微带埋怨地说道,“那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弄得我到处找。”
徐之南站起身,朝浴室里走去,“因为我不想找你。”找了那么多年,有时候她也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