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已经说了出去,不过两人最后当然没让秦鸣小朋友真的和球球睡在一个屋,毕竟远来是客,陆远书的表妹也是个痛快人,找了个时间拿回自己的证件后眼都不眨地就把儿子就在了这儿——看在秦鸣小朋友还算讨喜的份上,沈琼宁难得诚恳地掐着小豆丁嫩嫩的脸,语重心长地耳提面命:“臭小子乖一点懂吗?不然把你从十二楼丢出去你信不信——”
要是有别的办法,她也不愿意吓唬一个六岁的毛头小子,然而现实残酷而令人无可奈何,她要是不这么教育着难保第二天睁开眼睛时天花板上的灯还是不是好的——秦小魔头实在是太闹了。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正是破坏欲旺盛的时候,秦鸣这个小二世祖在家翻天倒海也没人拦着,家庭教育非常溺爱,从他不怎么着调的父母身上也能看出一二。小朋友来了新环境之后显然也没拿自己当外人,头天晚上到家熟悉完新环境之后,第二天就肢/解了一盆书房里摆着的文竹,沈琼宁开始还碍于情面不好说什么,反而被小鬼头教育说不用跟自己客气。
哦,那正好。沈琼宁受教地点点头,拎着不断倒腾腿儿的小孩就去罚站了。
有这么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加入进来之后,沈琼宁和陆远书教育观念的差别顿时体现了出来。沈琼宁事无巨细地管教着小孩儿的言行举止,火气上来了满屋子转悠追着秦鸣敲打;陆远书平日里则不怎么管秦鸣的闹腾撒野,真气到他的时候也没什么狠话,秦鸣在他面前反而显得有点拘谨,平日里但凡陆远书皱一下眉头都会变得缩头缩脑,明显更怕他一些。
这合理吗?沈琼宁啧啧两声,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用指尖一连气点他的脑门儿,嘀嘀咕咕地念他:“小没良心的,凭什么我教育你比较多,但你更怕他啊?”
“和你更亲呗,嘿嘿嘿。”秦鸣眨眨眼,探头探脑地回她,嘴甜得不得了,扑在她身上两人一阵起腻。沈琼宁对这样的阿谀奉承十分受用,兴致盎然地和他没大没小地打打闹闹,手脚缠成一团,陆远书在她们旁边的沙发上不动如山地坐着看电视,对他旁边滚来滚去的两个人视而不见,看上去安之若素又超然物外,无动于衷淡定非常。
我们江湖儿女就看不惯他这种装x如风的态度,沈琼宁作不经意状用眼角余光瞟他一眼,在心里不轻不重地哼了两声,结果腹诽完一低头就看见秦鸣盯着她看,也是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朝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地转着眼睛。
沈琼宁稍稍扬眉,颇感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认了他的提议,两人各自分开,沈琼宁端庄地坐正,秦鸣悄无声息地绕到后面,两人看准时机,一个猛地凑近一个干脆直接扑了上去,皆都笑着问:“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远书显然也是被他们这么突然凑过来惊了一下,不过他向来稳重,眼下也只是拍拍搂着他脖子的秦鸣的胳膊,秦鸣始终不太敢闹他,被他拍了一下就听话地坐到了他旁边,战友不利,沈琼宁心下大憾,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陆远书抬手拦住肩扳正坐好,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坐着,景况乍见之下还有点养眼。
沈琼宁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划到她腰间的手,用力白了陆远书一眼,后者视而不见,另一只手也安定地揽着秦鸣小朋友,后者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除了偶尔还是会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之外,看上去竟然有点开心,虽然看上去有点怕他,约莫着心里也是喜欢他的。
小白眼狼,沈琼宁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一句,也没有出言打破这样的温馨宁静。
她过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视上去的时候,插播的广告将将播完,电视上已经出现了看上去年代感极重的古董,开始了新一轮的溯源与猜测。沈琼宁怔了一下,询问地向旁边看了一眼:“我刚才怎么好像看见了……”
“你没看错,就是她。”陆远书显然明白她在问什么,明确地给了一句肯定的答复,看向电视节目时也慢慢摇了摇头,“温筝和她的那个广告……想不到这个三无厂家的广告打得还挺响的。”
他们正在看着的,是本地一个收视率颇为亮眼的频道,能在这个频道上放送的广告,花费的广告费一定非常可观。沈琼宁因为知道大致的价格,所以才格外显得诧异——这个营养液品牌她之前特意搜索过,在原产地都默默无闻,销量非常不值一提,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产品,值得这么大的投入吗?
这个世界有钱人真多。她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最后也只是咂咂嘴感慨了这么一句,毕竟事不关己,温筝也好,《第一步》也好,朝华电视台也好,她都已经离职了一个多月,节目的热度已经在大幅度减退,温筝如今接了什么代言,都和她没多大关系了。
秦鸣小朋友虽然不太识字,不过与生俱来有一股旺盛的好奇心,听见他们的对话之后探出头来,好奇地问:“刚才那个明脑液吗?什么东西?代言的那个姐姐你们认识呀?”
“你舅舅以前的学生,从我做的一档节目里走出来的。”沈琼宁言简意赅地跟他解释了一句,秦鸣弄清楚什么叫做走出来后明显变得比较兴奋,眼睛里放出光来,“她是明星吗?我能认识她吗?我想要张签名,回头给我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