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驶大江’大车店大门口,在丰明烨的带领下,‘霸天驮行’驮子队的全部人马,都骑在马上,准备到山神庙去上香祭拜山神爷。
一路向西,穿过梦源镇的街道,就来到那条熟悉的山路上。丰明烨在马上看到这极其难以忘怀的地方。山未老,流水淙淙;草数代,沙路漫漫。山林依旧是那样的青翠,野花依然是那么的娇艳,某年前的一切,好像就是眼前的今天。触景生情,使他的脑子处于以前的景物里……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卜家烧锅与山神庙的岔路口处。他将缰绳微微摆动一下,黄骠马就理解了主人的意思,向山神庙方向的一条路行进着。
殊不知,此时卜酒料正趴在路边的树丛中,埋伏着。他手里握着一节绳子头,绳子另外的一端,已经系在路的另一边的大树上,越道而过的绳子,他都用原先土和草掩盖起来,根本就看不出痕迹。他此次主要是针对贾义刀的,想乘其不备,暗算这该死的道士一下,一解前几天前去庙里上香的羞辱之恨。
丰明烨根本就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埋伏,骑马就走了过去。
由于人马太多,卜酒料不敢轻举妄动,趴在树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大体上从树木空隙中,看到这些人马的一部分身体,可总体看不全面。不过他清楚知道,这些人里面,有不少姑娘,但她们面容什么样,还是不得而知。他等人马走过后,就把绳子扔在树丛中,悄悄地跟在这个队伍的后面。
时间不长,整个队伍已经来到了庙前的大院子里。随着人马的到来,也使这个被青草荒芜了大半的院子,瞬间就充满了人情味,不再是寂寞与孤荒。
卜酒料看到这些人来到庙的院子,脑子里始终没忘记前些时候被丰明烨教训的场面,这么些人,一人给我推一把,自己这百十斤可就散了架子,这鸡蛋碰石头的事,没人去做。他也没敢靠近,立刻闪身躲藏起来。
丰明烨在刚踏进庙院时,就看到那马棚里有一匹毛色暗淡的枣红马,就知道师哥贾义刀没有外出,觉着这次真没白来,终于可以见到久别数年的亲人了,心里挺高兴的。他在马上看到大家都已来到了庙前院子里,就跳下马来,并且用手向左右指挥着说道:“这庙里的马棚太小,先让两位大小姐,还有包总管到那儿去拴马,其他人就不要到哪里去了,这周围有的是树木,你们各自到外面去寻找树木拴马,拴好后都到院子来。”说完后便亲自带头,牵着黄骠马踏着没膝深的蒿草,向远处一棵树走去。
大家遵照他的指示,也都各自跳下马后,牵着自己的马匹,四处寻找合适的树木,拴着各人的马匹。拴完的,就你先我后陆续回到了院子中。
站在院子中的丰明烨看大家都回来以后,就带领大伙向山神庙走去。他来到庙门口,伸手将两扇庙门打开,就抬腿迈过门槛,就走进庙内。一进来,眼前就出现了,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景象。
只见那贾义刀身着灰色道服,身上到处都脏兮兮的。头上凌乱的发丝中,拢扎一个凸起的发髻,这个发髻在他的头上,就像是乱草中的草垛。他稳稳地岔开马步,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立在石板前,面向庙门口处。他那双手微扣着,双掌心朝内,离胸一尺有余,两个胳膊在胸前形成椭圆的环抱圈,不知道练得哪门子什么招式的武功。任凭人们杂乱脚步声干扰,竟然面部无丝毫的反应,甚至于身体都不晃动一下。
万从雪一看到贾义刀那长脖子,立刻就认了出来,这不就是小时候摘樱桃的那个长脖哥哥吗,他今天怎么怪怪的,这是在练的什么功?
华曦晨倒是不认识此人,只觉着这个庙里充满了诗情画意。慈善的神像;虔诚的道徒;覆灰的香炉;光滑的石板……就连那被烟火熏黑的屋顶;环圈污垢的香火碗;散落着的破烂家当;甚至于梁上、墙角挂着的陈年蜘蛛网……都是那么的新奇。这里简直就是神仙住的地方!我说这丰明烨他怎么与众不同,原来就是在这里修炼出来的呀!
华正晨一进到庙里,就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破地方,师父他意志力也真够坚强的,竟然在这破庙里,一住就是七八年。
藏青锋踏进庙里那一刻,就被那贾义刀的动作惊呆了,哎呀呀!这个老道是死的,还是活的,怎么一动都不动呢?
傅千潇进来后,只注意那个山神爷的塑像。她听别人说过,这个神像是非常灵的,等我上香时,偷偷说些心里话,看看能不能实现。
周惜彤一向大大咧咧,进来后东瞅西看的。最后把目光的焦点,集中在贾义刀的脖子上,‘嘿!’你说这个道士长相,可真够稀奇,个头高不高,全靠脖子来撑腰。
青青进来后往藏青锋身后躲,对那山神爷的塑像有点怕,觉着这像太高大。
云云则跟在华曦晨身后到处走,有些地方还指点着,让她看那贾义刀的衣服和头发,都脏乱成了什么样子。
丰明烨实在是等不及了,不想等自己的师哥自然醒过来,看这意思,这家伙到晚饭时能醒过来也算是早的。他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找师哥贾义刀帮忙,去找那史鳌。他马上走上前去,用手指一捅那并不厚实的胸脯,说道:“师哥,醒醒,你这是练的什么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