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钱一听,张口叫住了正在拉扯着王飞花的家丁:“算了,别撵了,你回来吧。”他说完后就走进了‘夜夜富’的大院,来到一个库房门口,一脚踹开锁着的门。他走进有些阴暗的屋子,下到地窖里面,把还在捆绑着的袁震骇用胳膊一夹,登上台阶,走过院子,来到大街边王飞花的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胳膊一松,袁震骇如同一个谷草捆摔落在街边,又将那押拳坊的条子连同那张欠条扔在了她的面前……
岁月如梭,二十几年转眼而过。当年少不更事嬉皮顽劣的袁震骇在母亲的帮助和教导下,就继承了父业,成了‘破天拳坊’的二代坊主。这些年来,他对这个老娘是加倍孝敬,所以就想借这个六十大寿好好表现一番。眼看明天就要摆宴庆寿了,可现在还有许多零碎小事情没有办完,他在书房里看着已列好又经过数次补充的单子,检查着有无遗漏的地方……
“师父,洪小炮回来了。”今天轮到看守大门的是二徒弟高丁,他急匆匆走进书房,略显惊讶地汇报着他发现的情况。
“噢,他在哪?”弟子的话打断了他继续索检的思路,抬起头微转身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领了一个人,向后院练武场走去,说是去找你。”高丁如实回答着师父的话,手还轻轻向后院方向指了指。
“他敢领着下人去练武场!简直无法无天了!”‘破天拳坊’立有规矩,下人、外人是不准进练武场的。袁震骇将手中的单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向门口走去,准备狠狠教训这个忘魂虫,简直胆大包天,今天我不给他揭下层皮,我不姓袁!
“季四灵在大门口没进来,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高丁和洪小炮的仆人都很熟,只好向已走到门口的师父把事说明。
“谁也不行!”袁震骇怒气冲冲,脚步如风,向后院奔去。
高丁吐了下舌头,立刻跟在师父后面。心想,洪小炮这次可做大发了,这顿揍怕是脱不掉的。‘嘿嘿’,我跟着去看个热闹。
后院练武场,‘嘿哈’声不断,众弟子在二师叔袁震寰的带领下空手练着各自的招式。洪小炮的突然到来,引得众人停下正在习练的招法,纷纷向走来的两个人看去……几个调皮的,吐舌,挤眼,做鬼脸。但有师叔在场,都没敢上前打招呼,他们只是在原地像看猴似的看着他。
只见洪小炮脸上黑一块,白一块,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眼睛一只闭着,另一只睁着,眼眶黑得吓人。一条白色的宽布带子将左胳膊吊在胸前,整个胳膊连手都用白布缠裹起来,白带子挂在脖子上,在胸前打了一个大大的结。右手拄着一根枣木棍子,脚步蹒跚,形如八十老翁……他的这一番形象,完全是出自跟随他来的盟叔全无妄的精心打扮和设计。
全无妄跟在洪小炮边上,高昂着头,大有一副上门兴师问罪的样子。
袁震骇快速来到后院,远远地面对着洪小炮的后影高声喊道:“小炮,你想干什么?谁让你领着外人进练武场的?”
洪小炮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师父突然在后面出现,还是惊了一下,转过身来面向师父,因有全无妄的嘱咐,不敢作声……
当袁震骇看到转过身来的洪小炮这种形象时,立时眉头上就拧了个疙瘩。这忘魂虫他打不过丰明烨,抢不着美人,结果将自己搞成这副熊样。你也不尿泡尿照一照,丰明烨是你能撼动的,万家大小姐能嫁给你这个土匪的儿子。唉!悲催呀,悲催!没死算你命大!看到面前的他这副糟样,也不值得再揍,脑子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说、怎么做。
也就在这时,全无妄不紧不慢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奸诈之笑,合手抱了一下拳说道:“久仰袁坊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声不小呀。”
袁震骇早就听说过全无妄的事,一个黄了铺子的要饭花子,你蒙吃蒙喝啃洪小炮那傻子行,没事来我这里干什么。他脸挂怒容,不客气地用手点指着全无妄说道:“噢!这不是那全……”说出全字后,便没了下文,有点犯难,他真不知该怎么说,顿住了。叫全无妄吧,在江湖上这样称呼不妥;叫全大掌柜的,可他现在又不是;叫全侠士,心里又觉着他真不配。
全无妄不等他想说什么了,就随话接口直截了当:“在下全无妄,来到你府上,想请你去帮小炮打丰明烨。”
此话一出,不但周围的那些人面露疑色,也把坊主袁震骇给震了一下。叫我去打丰明烨?你脑子被驴踢了吧,这事和我有关系吗?连怒带气,眼也就瞪了起来,话也非常冲:“别给脸不要脸,愿意去,你们去,我与那丰明烨也没有仇。”
全无妄用眼光扫了一下他的脸,脸挂数分鄙夷之色,脖子一挺说道:“你说没有仇就没有了,我的眼睛亮着那。”
袁震骇恨不能上去给他几拳,忍了几忍,把怒气先压在肺腑底下,语高声重地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没有!就是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小炮是不是你的弟子?”
“是又怎么说?不是又怎么样?”
“打了他就是打了你!”
“我没这个弟子!”
“哈哈,你不叫袁震骇。”
“你说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