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千蹲在囚笼里,虽知道师妹最后答应了任风去做卧底,可并不知道这血丝玉石戒指给过他那师妹田蓉,一直以为在任风手里。今天任云飞出去后就戴在手上,有点令他吃惊。难道说那任风这是在做让位的准备吗?不可能呀?要是想让的话,那也应该让给他儿子任天雄才对……
任云飞已经从沙千脸上和眼光里,证明了这戒指在‘清风轩’所代表的重要性。她看着好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用愣愣的眼神集中在她身上的沙千,故意娇声说道:“师爷爷,你这是给我相面吗?你看我有没有福?”
沙千的思绪从遥远回忆与猜测中,回到了眼前的院子里,面对着稚气未脱矫情犹存的任云飞,是既惜爱,又宠惯。他甚至比她的亲爷爷任风,还要更加宠惯这个非血亲的小孙女。他立刻笑容可掬春风满面,用亲切的眼光看着她,缓缓地说道:“呵呵,我孙女的面相,可是个有福之人。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莫要把你这个一起蹲过囚笼的老朽爷爷,忘掉哦。”
“师爷爷,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忘记,手把手地教我剑法的爷爷呢?你要是真会算,就给我算算……”她本想说算算那个丰明烨现在在哪里,可话到嘴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沙千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在她那瞬间就微红的脸上,已经观察出来了一个少女此时的心情。于是,他特意逗着这个和自己住了数年囚笼的小孙女:“你不说出来,我哪知道你算什么?”
问话使任云飞的脸,更红了,娇娇地说道:“师爷爷,你还是不会算?如果会算,我不说,你也能算出来。”
沙千呵呵一笑,右手轻抚着胡须,左手斜指着天空说道:“鸿鹄春去秋回归,双对同心志不悔。”
天真的任云飞随着沙千的手指方向看去,晴空万里,只有数只燕子,在低空游飞。他生气地一噘嘴说道:“你骗人,哪有鸿鹄?”
就在这时,郝壬提着饭篮快步走了过来:“师叔,开饭了,我今天给你特意做了个黄焖山鸡。”
“噢?你小子不会是来骗我吧?”沙千看着饭篮,转动着眼珠。
“师叔,看你说的,我可不敢骗你。你一发怒,那饭桌子上又要多几个窟窿眼子了。”郝壬知道沙千的脾气,平时温和从不发火。可一旦发起火来,不管什么东西,随手就一下。在这一下过后,火气随之也就消失殆尽。
“吃饭!吃饭!吃饭了!我还真有点饿了。吃完了饭,等我小孙女给我去拿七彩丝。”沙千一边往一间屋子走,一边说。
任云飞被他这话说得摸不着头脑了,难道他真要那七彩丝吗?眼睛看着师叔郝壬,那眼神像是在问他。
郝壬也看着任云飞,并且把嘴向沙千的背影努了努。那表情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也就是他自己心里明白。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初升的阳光下,也紧随着沙千向那屋子里走去……
源海城,骡子街。这条街是这座城里最长和最宽的,是源海城驮子队、马车帮的必经之路,也是运送货物主要集散地。丰明烨也不例外,将货物运到后,把骡、马也都安排在了住宿的客栈里喂养着。那不始终离背,装着金沙皮的口袋也空了,金沙已经到了它该去的地方。货已经全部运到送完,人马也就可以歇几天了,等备好货物后,再往回返。
万从雪本来到源海城后,理应先回到家里去,不必住这条件不佳脏、乱、破的客栈。可她却迟迟不走,还依旧带领着周惜彤、石寒寅粘着丰明烨。
丰明烨把这批货安全地送到了源海城,面上挺高兴,也看到这些手下的这些人出了不少的力,基本上一人顶两个用。大伙的竭力付出,让他这个驮子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想回报一下大伙,正好借着这几天等货休整机会,多少表示一下自己心意,让大家欢聚欢聚,吃顿稍好一点的饭菜。于是,今天就带了个头,领着这些人,沿着车马不断,人流熙攘的骡子街,边逛边寻找合适的饭庄。他心里知道,自己刚刚组建起来的‘霸天驮行’驮子队,高档大酒楼是去不起的。再说,就是能去得起,也不去,我丰明烨可不是我师哥全无妄那样的人。但他又不忍心领着这万大小姐和众人,进那低档炊饼小店。也罢,反正就吃这一顿,稍微破费一下,找个门面比较大一点的饭庄吧。
那藏青锋是头一次来到源海城,这里处处是繁华景象,这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和旖旎景色强烈吸引着他,这眼神现在可就有点不够用了,恨不能自己再多长出几只眼来。他那头是左转右晃,上抬下低,观看着一切新鲜的事物,忙得不亦乐乎。
钱通随全无妄在源海城住了一年多,看惯了各处的景物和人情世故,对此也就不屑一顾了。他现在只把注意力放在藏青锋身上,看着他那滑稽样,就忍不住特意逗他玩,伸手拉了他的胳膊一下,假装关心地说道:“师弟,你小心点,头这么来回地晃,别把脖子拧断了。”
一起来的这些人,本来看到藏青锋那左顾右盼的傻样,就心里都在偷笑。现在经钱通这么几句添色涂彩的话,更是将笑意直接挂在了脸上。只不过是男人们大笑;姑娘们捂着嘴偷笑。
藏青锋脸不红,头照样晃,想刻意气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