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贾义刀,嫌他引诱师父喝酒,把他老人家变成了一个血红石的骷髅头飞走消失了。非让他赔偿一个完好无缺,活生生的师父不可。强硬的态度,实在是把贾义刀纠缠得没法应付。他就耍弄小伎俩,吩咐丰明烨往南找,他自己向北转,说是分开找范围大。当他看到丰明烨真正向南而去时,就偷偷转了一个圈,躲藏到了山神庙后面。
再说山神庙门边偷听与偷看的皮诚与史鳌,此等百年不遇的事情,让他俩赶了个正着,被那突变的血红石骷髅头,当时就吓晕过去。血红石骷髅头在庙外爆发的气浪,瞬间就将两个人冲飞出去很远,双双摔倒在一片林地上,已经昏死过去。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你既然来了,就跟着沾点光吧!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皮诚首先清醒过来。他也不管旁边数丈远的史鳌醒不醒,拔腿就往南跑。皮诚现在已经吓傻了,摸着脑后被石头磕出的一个大包,连梦源镇在哪儿都忘了。跑着,跑着,就觉着脚底下疼痛难忍,而且鞋里还黏黏糊糊的。他先是踉跄几下,接着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坐在地上,脱下鞋,借着月光一看。呀!鞋底穿了个窟窿,脚流了好多血。再用两手扳起脚,低头一看脚底板,月光下可清晰地看到,在脚心处出现了一个比拇指肚都大的黑色凸痦。这东西把他吓了一跳,怎么长了这么个玩意呢?他以前脚上从未长过,就用手往下抠掐,结果是钻骨刺肉的疼痛,随后腿脚便开始麻木。没有办法,只好放弃了根除这个突如其来恶物的打算。他穿上鞋,一瘸一拐着向南走去。他的大脑现在处在极度混乱状态,竟然丧失了,家的记忆。
史鳌醒来后,只觉下腹刺痛,不见那皮诚的身影,心里暗骂,真是个无仁无义之徒。他撩开衣服,在月光下低头一看,一个蚕豆大小的红色痦痣在脐上半寸处。史鳌忍着疼痛,不敢出声,双手捧着下腹,弓着个虾米腰,一步一挪竟溯河而上,慢慢向前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进入了密林中,眼一黑,栽倒在林中一层厚厚的树叶里,又昏迷过去。
店小二常和,为了几个铜子,出来替驮子队的麻子脸给牲口加草料,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全无妄。他于惊慌失措中,赶紧跑回店里,将事件告诉了麻子脸。麻子脸连忙把大家伙叫起来,经过七手八脚一番忙碌,将嘴角流淌着血丝的全无妄抬到了炕上。
炕上暂时清醒过来的全无妄,表情非常痛苦,折腾了一会儿,脸色就开始变黄,精神也恍惚起来,嗓子也叫不出声了,躺在那里出气进气两困难。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店掌柜史小江,看着鬼人的面子不敢怠慢,只好深一脚,浅一脚,跑到镇上最北头那一家药铺。一通连呼带喊加拍门过后,将门叫开,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把梦源镇唯一的药师,刘大黄给请来了。
刘大黄来到后,借着油灯光一看,立马脸色骤变,连连摆手,治不了,治不了,我可没有这么高的医术。他只是给了几包止痛的草药,并嘱咐着,先熬煮上吃着看吧,恐怕是命难保呀。此时的全无妄,那嗓子肿得跟吃多了鱼的鸭嗉子似的,是内凸外鼓。他从来没有诊治过这样的症状,这疑难杂症也忒奇了。刘大黄他既不是神,又不是仙,这样的怪病他自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见到,连病原都无从知晓,更别说是对症下药。三言两语后,是拉腿就往外撩。他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全无妄喘口气都费劲的那个难受样,更是害怕鬼人,怕他怪罪,这老家伙,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他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在心里断言,也就三、两天的活头。鬼人把头扭向一边,也在暗暗恨骂着全无妄。这个不思进取的东西,整天酒不离口,这回喝得好,喝到点子上了吧?来来来,我再给你备上三斤,若三斤不行,那就五斤,看你还能不能喝下去?
月滑西山。丰明烨泪干力竭,步履凌乱,身心疲惫的身影出现在山神庙的门前。他进入到山神庙中,走到青石板边跪倒在地,用手轻轻抚摸着那尊泥塑的山神爷。嘴里喃喃自语:“师父……您是师父吗?师……”
在那轻声千呼万唤中,丰明烨也慢慢倚靠在青石板旁泥塑像边上,他两眼昏沉,过度的惊恐与劳累使他迷睡过去……
晨曦透过薄雾轻吻着大地,将黑暗驱散,天也渐渐明亮起来。此时,山神庙内的油灯已燃尽最后一滴油,有气无力昏晃了几下,终于随最后一缕微细的青烟死去。
丰明烨在沉睡中醒来,用右手抹了一下还在发黏的双眼,这才看清,不知何时,贾义刀也侧卧在另一边的青石板旁。他不看则罢,一看顿时又来了气,好你个贾义刀,把师父给害没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睡觉。他走过去用右脚轻踢贾义刀的屁股,‘嘭,’声音不脆,有点闷。不承想这脚是带着一股怨气踢出去的,虽然控制着没使劲,却仍然有点重。
贾义刀在睡梦中被踢醒,几乎是立刻弹跳起来,仍睡眼蒙眬着,双手捂着屁股,原地跳转了三个圈。他又用手一抹眼睛,这才看清是丰明烨站在眼前。长脖一仰,没好气地说道:“下脚这么重,你想废了我?”
“废了活该!你把师父都给废了。你还我师父……”丰明烨越说越气,不依不饶,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贾义刀。
“我找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