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会后,吴悠邀请袁恕周末去他家玩。
袁恕耷拉着眉毛说他周末要去学霸餐厅帮工,他已经请了一天假,再请假就要心疼被扣的工钱了。
“你在那到底多少工钱?”吴悠问。
“现在上学期间,我周末两天在那,一个月八天,一天五十。”
“才四百块钱。”吴悠微微皱了一下眉。
“很多了好吧!这学期做完就可以攒两千块钱。”
“你攒钱做什么?”
“……”
袁恕似乎不打算说。
吴悠知道他家里只有一个妈妈,可是即使只有一个家长,挣点生活费,也不至于让才十四岁的中学生去打工的。
吴悠也不打算追问,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本来想请你到我家听我弹吉它……”
“神马?你不早说!”袁恕一下子跳了起来,“去去去!非去不可!”
“……???”吴悠对他前后差别巨大的反应表示满脸疑惑,“请假不是要扣工钱吗?”
袁恕的眼睛里已经是星光闪烁,又好似一股火焰突然被点燃了。他用力地抓住吴悠的胳膊,也不知道手上到底用了多大的劲,激动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餐厅帮工吗?就是要攒钱买吉它学吉它啊!”
就为这?吴悠的胳膊被袁恕捏疼了,他看着袁恕眼睛里跳跃的火焰,心中着实复杂难言。
袁恕的吉它梦要从他上小学时说起。
那时他上四年级,陈芗带他去逛市中心区最繁华的解放街,他被街边一个正在表演的吉它手吸引了。那个披着长发的青年人指尖在琴弦间弹拨,一串串像泉水一样流淌的音符,就轻轻落在了袁恕的心上、灵魂里。
他站在那里听,像掉了魂似的,陈芗拉都拉不走。
这些音符落在他心里,像生了根,从此挥都挥不走。
他跟妈妈说想学吉它,妈妈带他去琴行一问学费,便找借口拉着他离开了。“一年5000,太贵了。别学了啊,听话。”
袁恕很听妈妈的话。
他小学毕业后的暑假,觉得自己大一些了,去跟舅舅说想去他的餐厅帮工,被陈功当作一个笑话大笑一阵就忘记了。
七年级的暑假,他又去陈功的餐厅说这事,陈功这才想起来:原来这小子是认真的啊!看这小子已经长得快高过他,嘴巴也能言会道的,应该能帮上忙,再说也架不住这小子的各种攻势,就答应了他。
袁恕为了达到目的,“好舅舅”“亲舅舅”“最帅的舅舅”“马上发大财的舅舅”这样的腻味称呼和恭维话可没少说。
结果这小子一到店里来干活,就称呼陈功“老板”。老板前老板后的,陈功吹胡子瞪眼也没用,直呼“上了这小子的当”!
袁恕把这个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了吴悠,吴悠听后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
两人约好周日上午在吴悠家中见。
星期天。
秋日的阳光恬静地洒在院子的花园里,淡淡的一缕秋风温柔地拂过院中花草。白色和粉色的月季花娇羞带露,院子角落里的一棵紫薇,还开着淡粉色的花儿。
柳阿姨刚给花草浇好了水。
吴悠静静地伫立在二楼他的书房窗子前,看着院中的花。
又或者是在看院子的大门。
他们没有约定具体时间,只是说好了上午,所以并不知道袁恕什么时候会过来。
他昨晚就告诉了赵槿,今天有好朋友来家里玩。赵槿早上吩咐伍嫂午餐要准备得丰盛,三文鱼、大龙虾、松茸、东坡肘子、红烧狮子头这些都要有。
吴悠吃完早餐又特地跑到厨房叮嘱伍嫂,一定要做红烧乳鸽。
伍嫂得意洋洋地想:“看来我做的红烧乳鸽真不是盖的,小公子每次都要亲自点这个菜。”
她决定,以后如果不在吴家做了,就出去开个红烧乳鸽店,把定安市的烤鸭店都干翻,那她就发达了,哈哈哈哈哈!(此处省略伍嫂狂想曲五百字)
吴悠在二楼的窗户边站了很久。
一楼的院子外除了偶尔经过的几个邻居外,啥人影都没。
他于是坐回到书桌前,写起作业来。
一张数学卷子写完了,另一张英语卷子也写完了。院子大门还是没有按门铃的声音。
他拿起手机给袁恕qq发了个信息:“还没来?”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信息回复过来。
他打开十五中队,看到一个帖子被管理员置顶了。
“论这世界上最公平的衣服”
作者袁恕。
“我以前最讨厌穿校服,认为它消灭了学生的个性,让多姿多彩的青春及生命被格式化成一套呆板无趣的校服。我喜欢t恤的简约,喜欢衬衫的严肃,喜欢少女的裙子象风一样拂过校园,唯独不喜欢校服的千篇一律。可是今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令我开始纠正我的看法……”
吴悠逐字逐句地读完,对照自己上下一身的名牌衣服,脸上不禁现出惭愧之色。
他也不想穿得这么招摇,可是妈妈总是给他买这些名牌,想不穿都不行。
幸好周一到周五都穿校服,不然他真的不自在。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