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慕瑶的眸光虽然不善,但是裴延并没放在心上。
当他看到站在一旁的闵少卿时,他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这个闵疯子,太过恐怖了,比起景慕瑶还要恐怖万分。
裴延吞了吞口水,垂头躲避闵少卿的视线。
景慕瑶瞧见裴延的小动作挑眉轻呵一声,不是挺能耐的吗?瞧见闵少卿,还不是就跟老鼠看到猫一样。
平日里,能让裴延低下高昂头颅的人,除了皇上,便只剩下这位少年成名号称神医圣手的闵少卿了。
此人就是一个医痴,对待医术严谨到一丝不苟,若是惹着他,他能拿针扎死你。
他凶狠的程度,就是景慕瑶都会怕上几分。
毕竟,任谁尝试过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痛得让你哭爹喊娘的针法都会怕。
看着裴宁在一旁哭哭啼啼,闵少卿朝着她大吼了一声:“哭什么哭,有本神医在,搁在这里哭个鸟啊!你哥没死老子都被你吵死了。”
裴宁被他这么一吼,虽然不敢再继续哭下去,但是哭嗝怎么都制止不住。
侍女将冒着热气的汤药端了过来,裴延接过药碗毫不犹豫猛灌肚里。
药碗见底,苦得裴延紧皱着俊眉,拼命吞咽了一会儿唾沫才将苦味压制下去。
闵少卿看着他一阵嗤笑:“往日里老子叮嘱你少操心多休息的时候也没有见你这样干脆过。怎地?你就不怕老子在药里下点慢性毒给你?”
裴延自顾吞咽着苦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将银针收纳袋里,闵少卿继续絮叨:“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吹风,你这是有多嫌弃自己活得太久了?
自己的身子骨是个什么鬼样自己心里没点屁数?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不要去找我,我可没闲工夫去救治一个想要上杆子自杀的人。”
景慕瑶闻言内心一阵暗喜,闵少卿这一顿臭骂,简直不要太爽快了,看着裴延那副不敢反抗的模样,她都想为闵少卿鼓掌称赞了。
瞧着往日里,头颅高昂傲气冲天的样子,景慕瑶不爽已久,哼!如今也就闵少卿可以挫挫他的锐气。
闵少卿说完提起药箱转身离开,他还有那么多事等着他处理,可没闲工夫与一个不听话的病人大眼瞪小眼闲扯皮。
景慕瑶将人送走,回来看到裴宁正低眉顺眼地蹲在地上给裴延穿靴子。
“呵!你可真是一个好妹妹。”
裴宁抬起湿漉漉的小鹿眼看着景慕瑶弱弱答道:“服侍兄长,是我应该做的。”
母亲在世的时候都是这样服侍父亲节,如今母亲过世,父亲不在府里,她这个做妹妹的服侍一下兄长也是应该的。
她虽然性子叛逆了些,但是十几年根深蒂固的礼教礼仪她是时刻铭记于心。
更何况她还是害兄长病倒的罪魁祸首呢!
景慕瑶身为军人历来不拘小节,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礼教礼仪的束缚了。看着裴宁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嗤笑了一下便不再吭声。
别人爱怎样怎样吧!反正她是绝对不会这样,不伺候她就已经不错了,还指望她伺候别人?笑话!她偏不。
若是将来她打算嫁人,那么想要娶她,就得改掉那些女子就要生儿育女侍候公婆的臭毛病,她可是只会享受别人的伺候呢。
经过昨夜那么一闹腾,再加上刚刚又被闵少卿臭骂,裴延觉得脸面丢大发了,沉默不语很久。
眼前的女人虽说是自己的死对头,但是好歹别人收留了自己一场,身为不速之客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跟她打嘴仗。
此刻他只想回家,再继续待下去,他就会窒息了。
待到穿戴整齐,他却遇到一个天大的问题,额!这轮椅……
他要怎样坐上去?自己腰部以下可是半点知觉都没有。
侍女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眼下自己这边就剩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宁儿,她怎能凭自己一己之力把他弄到轮椅上去,难不成要开口请求景疯子帮助自己吗?
可是,就她那副臭德行,自己若是开口祈求,她一定会笑话死吧!
头疼。
心肝肺也疼。
就是没人心疼。
景慕瑶早就看出来他的犹豫不决,轻嗤一下看着他嘲笑:“瞎!裴大人,需要帮忙的话直说吧!本将军绝对不会嘲笑你的。
毕竟嘛!
人若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缝。”
而向来骄傲的裴延怎能容忍死对头的嘲弄,他咬紧牙关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需要。”
“嘁”
景慕瑶挑眉环胸好整以暇靠在一旁的窗户上歪着脑袋看好戏。
她倒要看看,这个死鸭子嘴硬的病秧子要怎样爬上轮椅去。
海口已经夸下,裴延别无选择,心底里那该死的自尊催促着他赶紧行动起来。
于是他牙一咬心一横伸出手用力地去握轮椅扶手,另一只胳膊由裴宁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往轮椅上挪去。
景慕瑶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还没喊出来。
不出所料,只听扑通一声,裴延因为手发软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哥”
裴宁一看哥哥摔倒赶紧将他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