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飞的话音刚落,景慕瑶看着他低吼:“是你先动手打我的。”
“啪”的一声,一块热毛巾甩到景慕瑶脸上。
霍云飞板着脸训斥道:“难道不是你该打?就算你看不惯他也不能耍阴招,人家堂堂一品丞相被你害得当众出丑,你这样以下犯上你还有理了是吧!
正大光明的手段不用偏偏学那些卑鄙无耻之徒,你就该被打,下次若是再犯,我得往死里抽你。”
作为师兄,他有责任,作为同僚,他官职高她一级更加需要正确地引导她。
“粗鲁,冲动,不计后果。
裴延身体虚弱成那样你都敢阴他,一国之相身份尊贵,若是有个好歹,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
“我……还不是被他给气的,若不是因为他,姓郑的他能扣我银子?”
“就因为那点破银子你就敢要人命吗?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能改改,真不知道这两年你是如何带兵打仗的,没被别人算计真是三生有幸了。
看来裴延反对建立女子学院一事不是没有道理的,你现在当真是担不起那个重任。”
被气狠了,说话有些口不择言,霍云飞最后一句话,让景慕瑶彻底炸毛了。
她瞬间脸就黑成锅底灰,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此刻的她,就连脑袋瓜都嗡嗡作响,如今连她最信任最亲近的人都说这样的话,她的心是彻底碎了。
她的满腔热情,被彻底地浇灭了。
她看着霍云飞满脸阴沉:“师兄,连你也这样说,连你也认为是我的错,所以,难道你也不支持我了吗?”
她生气,那是因为如果连师兄也不支持她,她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孤身奋斗了。
霍云飞拿出药箱看着景慕瑶轻喊:“先过来把药抹了师兄再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知道刚刚力气使得有些大,不用看他就知道,这丫头的胳膊不用活血化瘀药抹一下,明天肯定肿成大萝卜。
景慕瑶歪头拧眉看着他一阵沉默。
奶奶的。
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吗?
心都被伤透了还抹个屁的药。
她看向霍云飞脸色阴沉语气生硬,带着一些赌气成分。
“放心吧,死不了,就算全世界上的人都死了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你想要说什么我也能猜得到,但是你想说我却不想听。
我就不信那个邪,没有你们我就干不成了。
就算全世界的人与我对着干又能如何?建立女子学院让那些孤女有所依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谁阻挡我,我就弄死谁,老娘今日发誓,我还就非做不可了。”
景慕瑶说完不再看他,轻哼一声推门出去。
霍云飞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脚追去,不过片刻功夫,他只能看到傲然屹立在风雪里的一道孤独背影。
……
风雪中的景慕瑶,抬头看着空中不断飘落的鹅毛大雪,身上的伤痛怎么都抵不上心里的伤痛。
少时的经历让她对于建立女子学院有着过分的执着。
她不想她的经历在其他女子身上重演,她希望天下再无被遗弃的孤女。
她希望女子也能过得好好地不被欺辱。
寒冷的天气怎么都磨灭不掉她心中的热情,更磨灭不掉她作为一名将军的铮铮傲骨。
抬头将眼泪逼回去,她想哭却没有哭出来。
建立女子学院一直都是她最大的心愿,别人怎么做怎么阻挡她,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阻挡她路者踢开就好了。
可霍云飞不一样,他是她人生路上的指明灯,是她的依仗,是她的兄长,是她的老师,是她的父亲。
曾经,他是她的天,是她的全世界。
可如今天塌了地陷了,她的光明不见了。
因为他的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挡在了她的前面,她挪不动,搬不走,更是看不到前方的路。
但是,就因为少时的经历使得她越挫越勇,无论多少人看轻她阻拦她,她就偏偏杀出一条血路来。
前方有高山低谷又能怎样?
爬过去跨过去就好了。
既然当年她能从新兵一步步拼到现在的位置上,现在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大不了重头再来便是。
被罚俸禄又能怎样?大不了她自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就是咸菜馒头喝凉水吗?怕什么?又死不了人。
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不会倒下,因为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她投喂呢。
郑昭,裴延……
你们好样的,老娘这辈子还就跟你们杠上了。
郑昭那个王八蛋若是再敢罚她一个子儿,她就打爆他的狗头。
至于裴延嘛!
那个老不死的,她可是比他小了八岁呢!哼!就他那副破身体,她就是靠跑路也能将他累死。
抬手抹了把脸,景慕瑶忍痛翻身上马,看着不断飘落下来的雪花,景慕瑶突然想起裴延那狗东西的腿了。
哼!
师兄……呸!
霍云飞那个老浑蛋说了,裴延的腿遇到寒冷天气行走困难。
如今被罚抄书,这下可是有得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