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
光线微弱的地牢里,女人呻吟的声音犹如梦呓般响起。
哗啦。
一盆水倒在了她身上。
梁淑真猛然从昏厥中惊醒,脖子上传来难忍的剧痛。
钢鞭划破的伤口,被水一冲,痛得钻心刺骨,而且水有股咸咸的味道,是盐水!
“呜……”
梁淑真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意识在昏迷和痛醒之间反复徘徊,对精神也是一种折磨。
“噢~你醒了,迷途的羔羊。”
是那个该死的声音。
“洋洋,在哪?”
梁淑真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关心儿子的安危。
“伟大的母爱!”
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伸出大拇指表示赞许,“你放心,他很好,要不我带他来看看你?”
“那,麻烦你了。”
梁淑真很虚弱,随着体感逐渐恢复,她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一样。
炎症。
她病了。
她平时本就吃得很少,总是把最好最有营养的食物让给洋洋,自己则是捡一些残羹剩饭将就。
长时间的缺乏营养加上过度劳累,让灾病降临之时,身体如同溃堤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男人走出门,她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四周的情况。
这里像是一间地下室,伸手不见五指
,头顶上方隔着很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人群欢呼的声音。
她很想听清那是什么声音,好判断自己的位置,但耳鸣得厉害,根本听不清。
“妈妈。”
男人牵着洋洋的手,走了进来。
“洋洋,你,你怎么样?”
“我很好,妈妈,呜,你怎么了,你脸好红,不会生病了吧?”
懂事的孩子,一眼就看出了母亲的异常。
梁淑真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摇头道:“没事,妈妈没事,洋洋要乖啊,很快,很快金叔叔就会来救我们的。”
“妈……呜!”
男人本来面带微笑的听着母子之间的温情对话,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变了脸色,一把掐住洋洋的嘴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
“洋洋!”
“无知的愚民,不可理喻,还在期待着恶魔的拯救!”
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不说了,你说什么是什么。”
梁淑真紧张的看着他的手。
还好,男人没有想杀人的意思,拖着洋洋走了。
等到他回来时,黑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能……给我一点水喝吗?我要渴死了,你也不希望……羔羊在明白神的伟大前就堕入地狱吧?”
她真的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短短的两次接触,就摸清了一点对方的脾性。
果不其然,男人露出一丝笑容,“很好,看来你很有觉悟,水的话,我这里有比水更好的东西。”
他手腕一翻,一团金色的水珠出现在掌心。
这团水珠有婴儿拳头大小,保持着水滴的形状,凝而不散,分外诡异。
梁淑真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就只有这个吗?”
“这个可是圣露,你难道没有见过吗?”
男人有些诧异。
“哦,我丈夫说过这个东西,但我们家太穷了,所以一直没有荣幸品尝。”
梁淑真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男人一定是来自光明教会。
但偌大一个教会,为什么要对一个燃火者不利呢,而且金不是说了,他都已经退役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你有机会,来,张嘴,接受神的恩赐。”
男人带着变态的笑意,慢慢把手递了过来。
梁淑真其实听过很多传闻,所谓的圣露,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很多人在没钱交教会的会费后,没了圣露的来源,出现了可怕的戒断反应。
这是某种成瘾性药物,光明教会就是靠着它,控制着数量庞大的信徒。
自
己要是喝了,可能就没有回头路了!
看到她紧闭着双唇往后缩,男人脸色又垮了下来,“不喝是吧?那好,我给你儿子喝。”
“等等,我喝!”
梁淑真叫住了刚要转身离开的男人,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就对了嘛。”
男人笑眯眯的递上圣露。
这一次,梁淑真没有犹豫。
金色的露滴,只需用牙齿轻咬就能咬破外面的皮膜,然后晶莹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了进去。
美味。
宛如甘霖一般,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身体上的伤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微醺的感觉令人迷醉。
梁淑真眼神迷离,软软的吊在架子上。
男人露出满意微笑,松开了一点吊着她的锁链,转身进了身后房间。
洋洋瑟缩在角落里,脚上拷着脚链,地上放着一个碗,碗里的东西,吸引着苍蝇在上面飞舞。
说来也可笑,至暗之后,百分之九十九的生物都发生了或多或少的变异,唯独苍蝇蚊子蟑螂这种百害无一利的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