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有次出队,你非要我带着你去,结果差点吓得尿裤子。”
“扯淡,是你差点吓得尿裤子,我救了你好不好。”
“臭小子,胡说八道,你那时才十六岁,刚学会燃火秘法,你还救我,就编故事吧你。”
项天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再与病床上的老人争执。
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这老头开心就好。
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的褶子,脸颊深深的凹陷下去,隐约还能看出他曾经英武的模样。
他是探索者李见。
谁能想到,三天前还在战场上与强敌拼杀的探索者,如今会变成这副样子。
这就是燃烬的副作用,燃烧生命的人,最后就会变成风中残烛,一阵风就会熄灭。
探索者是因为自己用融合神力帮他锁住了最后一丝寿命,但也不过能多活几天罢了。
“嗯,不错,长大了,懂得谦让了。”
探索者看着沉默的项天,露出了一脸慈祥的笑。
燃火者队伍里,其实所有燃火者都知道,总队长是个温柔到了极点的人。
正是因为见识过太多的牺牲,他才强行让自己变得严厉,变得一丝不苟,变得铁血。
能成为一名燃火者,是幸福的。
能在李见的麾下成长,是幸运的。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坐我的位置?”
探
索者若无其事的丢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项天一惊,吓得站了起来,“我?您在开玩笑吧,我怎么可能……”
“哈哈哈哈,看你吓的,以你这次的功绩,你觉得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吗?”
探索者挤了挤眼睛。
卸下了担子后,这位值得尊敬的老人,似乎回归了本性,活像个老顽童。
“我……身份不适合吧。”
项天说的是他地城出身的身份。
“唉。”
探索者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这的确是无法解决的难题,十番队解散后,剩下的燃火者都是出身天城。
由一个地城人带领他们,真的会服气吗?
别说是项天没把握,连他都不信啊。
“其实出身根本就不重要,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项天苦笑了一下,“就算他们愿意,我也不太想,光是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可太无趣了。”
探索者眼睛一亮,“怎么,你还想回黯里?”
“当然,那里才是真正缤纷多彩的世界,不是吗?”
项天像是在故意说着反话。
探索者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以你的志气,又岂会留在这浅塘一辈子,这是我们这些老东西的坟墓,却不是年轻人的归宿。”
窗外传来阵阵歌声,每当黎明城发生大事时,传承者总编些歌谣出来鼓舞士气。
以
项天现在的身体素质,还算嘹亮的歌声当然瞒不过他的耳朵。
然后他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伟大的英雄项天,手持黄金神剑,保护黎明,斩开黑暗,孩子们要永远记得,歌颂伟大的英雄项天……”
项天一头黑线的低下了头,本尊听这种歌,真的好尴尬啊。
探索者看到他的囧样,哈哈的笑出了声。
又陪老人闲聊了一会,直到他表示身体困乏,项天才轻柔的帮老人盖上被褥,起身离开。
探索者翻了个身,听着悦耳的歌声,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他们都觉得,当年是我放弃了项天,令他身陷牢狱。”
“然而没人知道,我在铸一把剑,一把真正能够斩破黑暗的……绝世好剑!”
探索者的脸上,出现兴奋的潮红色,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得意。
然后,这抹得意的笑容,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嘟……
心电监护仪发出警报长鸣。
外面的医生和护士第一时间冲进了屋子里。
走廊尽头,项天突然停下脚步,身后慌乱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抿紧的嘴唇微微颤抖,项天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飞絮和金茫然无措的站在项天面前。
飞絮呜呜的哭出了声,“李老头是唯一对我好过的
人,为什么,为什么好人就是不长命?”
金声音哽咽:“总队,你收藏的老古董里,还有不少我没骗到手呢,你怎么能走。”
项天用力的擦了一下脸,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坚定。
“走吧,李老头曾经说过,想看看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们……要替他完成心愿。”
……
中心监狱。
昏暗的牢房里,米拉尔百无聊赖的把玩着塑料刀叉。
这些本不该留在牢房里,他是趁着发放牢饭的狱警不注意偷拿的。
他脖子上戴着一个显眼的镣铐,只要稍有异动,镣铐里的炸药就会送他上西天。
黎明城的科技还没发展到能压制异能的程度,所以只有这种简单粗暴的道具,来约束监狱里穷凶极恶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