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尊大人,不好了!”
谢金荣搂着小妾,刚刚准备入睡,张子安风风火火跑进来。
“简直胡闹,大半夜的,成何体统?”
难怪谢金荣生气,这里可是自家后宅!
就算有什么要紧的公务,也该等明天再说,或者你至少通禀一声啊!
就这么闯进来,还有没有规矩了?
张子安顾不得道歉,隔着房门喊道:“就在刚刚,黄县丞去见了何知府!”
谢金荣顿时酒醒,放开小妾,穿着睡衣来到客厅。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张子安说道:“您不是让卑职盯着黄县丞吗,宴席之后,卑职亲眼看见黄县丞去了何知府榻下,足足半个时辰才出来!”
“半个时辰?这么久?”
谢金荣眉头紧皱,关键时刻,黄茂这厮要做什么?
大半夜的,若只是献殷勤,不至于谈半个时辰这么久。
看来,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转念再一想,范六阳送的银子,何复可是收下了。
今晚的宴席上,气氛也比较融洽,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莫非这位何知府……是嫌五万两给少了?
张子安说道:“县尊大人,卑职一直觉得不对劲,何知府突然造访,事先没有任何通知,更离奇的是,若真的视察教化,前不久同知大人刚刚视察过,为何还要亲自视察一番?”
“保定府正在打仗,身为知府,不在前线盯着,突然跑到咱们正定来视察教化,您不觉得有问题吗?”
谢金荣当然早就察觉有问题,却也只是怀疑,因为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如今听张子安这番话,更加感觉事情不对劲。
猛然间,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听说内阁首辅陈演等人,曾经准备将家眷和财产转移,最后被一锅端,死的老惨了!
万贯家财自然都充了国库,朝廷就有钱给前线士兵发饷了。
如今前线战况正酣,该不会是没钱了,准备吃大户吧?
想到这里,他惊出一身冷汗!
来到正定的这些年,可是捞了不少银子,少说也有百万两!
如果真的是冲自己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身边人下手。
县衙当中,最有可能背刺自己的,非黄茂莫属!
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虽然很隐晦,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滴水不漏。
黄茂是县衙二把手,想要暗中搜集证据,那可太容易了!
“要出事,立刻备轿,东城范宅!”
半个时辰之后,轿子停在范宅门口,张子安上前敲门。
门房有些不知所措,大半夜的,还以为闹贼了。
为了给自己壮胆,将护院都喊来,才敢开门。
结果看到是知县的轿子,立刻老实了。
“县尊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
范六阳匆忙披了件衣服,从卧房跑出来迎接。
张子安看了看四周,给他使了个眼色。
范六阳会意,赶忙屏退众人,并亲自将门关好。
谢金荣这才说道:“要出大事了!”
“啊?”
范六阳大为不解,今天刚刚跟知府吃完饭,很愉快啊!
谢金荣说道:“就在今晚,何知府会见黄茂,两人密谈了半个时辰,你可知此事的后果?”
范六阳赶忙问道:“有这等事?”
谢金荣沉着脸,说道:“黄县丞也不是吃素的,定是知晓了我等准备对他动手,给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范六阳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如果此人真的把我们的事说出去,何知府会怎么做?”
谢金荣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本县猜测,朝廷可能因前线军饷短缺,准备打我们的主意。正定县中,最有钱的就是你我二人,如果能拿到我们的把柄,这些钱粮就顺理成章归了朝廷!”
“这,这……有这么严重吗?”
范六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不知道,崇祯皇帝在京城中可是抄了不少人的家,就连成国公、内阁首辅都没逃得过,现在大鱼吃完了,准备抓虾米,你私自将盐卖给蒙古人的事情,若被彻查,那便是通敌的大罪,本县跟你在一条船上的,皆难逃一死。”
范六阳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身旁的张子安及时扶住。
他勉强站稳,慌乱道:“县尊大人,您说怎么办?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废话,肯定不能坐以待毙!”
谢金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事到如今,我等必须做出最坏的打算,明天本县就列举黄茂罪证,逼迫何复杀了黄茂,任命你做县丞!”
“那……何知府会答应吗?”
“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谢金荣语气冷峻,说道:“你立刻将你的护院集结起来,再联络各个作坊、铺面的掌柜和伙计,他们都是你的亲信,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另外,再去雇些市井流氓,人数越多越好,准备围攻县衙,逼迫其就范!”
“可是,就算何知府杀了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