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这一句话,几乎要令张正廉吓得魂飞天外,两眼都要翻白了。
惶恐之下,他只能用求援似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的萧不惟。
户部银两亏空,这不是他张正廉一个人的手笔。
真要是追究下来,涉及到此事的官员可就太多了,而他和萧丞相,只不过是两个主犯而已。
哪怕他这样官至尚书的臣子,一个月的俸禄白银也就是堪堪那么几十两而已,连百两都不到。
一年到头,一品官员的俸禄,也就是不到五百两白银。
而户部,此刻亏空的,可足足有一千万两白银啊!
这些白银,抵得上上千名臣子三年的俸禄了,真要是暴露出来,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萧不惟自然也明白此事的严重。
尽管他早在两年前就开始谋划着反叛之事了,可眼下毕竟时机还不够成熟。
尤其是此刻陈虎又被秦昊给官复原职,重新统领大晋的百万兵马,乃是真正的武将之首。
种种的麻烦,都令萧不惟很难继续施展他的计划。
而眼下,面对秦昊这一盘近乎死局的棋局,他能怎么办?
想到这里,萧不惟的眼神里,一抹阴狠之色倏然浮现。
当下,
他咬着牙躬身向秦昊请命道:“陛下,陈将军年岁已高,还是不让他如此走动的好。”
“哼。”
此言一出,陈虎冷笑了一声,拱手道:“承蒙丞相这些年照顾,老夫我身身子骨结实得很,臂能开二石之弓,使一把三十六斤的斩马刀。”
说话间,陈虎走到萧不惟面前,冷笑道:“丞相可愿改日与老夫我出去走动走动,看看老夫的骑射和刀术?”
这一番话,也令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非常!
萧不惟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看得出,陈虎这压根就是在威胁他啊!
什么出去看骑射和刀术,这不就是在暗暗地敲打他,告诉他要小心着脑袋么?
“还是不必了,陈老将军身子骨好,自然是大晋的幸事。”
萧不惟脸色发黑,拱手向秦昊道:“老臣愿亲自令人去取三百万两白银,为陛下所用,无需劳烦陈将军了。”
说出这句话,萧不惟心里也是肉疼无比。
虽然他贪污了千万两白银,但,其中至少有一半,被他散给了手下的拥趸党羽,还有外界挥霍所用了。
剩下的那几百万两白银,可是他的命根子,未来招兵买马造反时,还大有用
处呢!
这一下子就拿出三百万两来,萧不惟心里怎么可能不肉疼?
而龙椅上,秦昊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笑意来。
他等的就是萧不惟的这句话。
其实,今天在上朝之前,秦昊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和决心。
眼下他手里的势力还不够强,想要跟萧不惟公开叫板,把他扳倒,依旧是困难重重。
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秦昊打一开始就压根没准备真的去派人揭开户部的老底。
那样一来,也势必等于堵住了萧不惟的退路,非得让他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这,是秦昊不愿意看见的。
他盘算的,压根就是萧不惟手里的白银,而不是张正廉那几个狗官的脑袋。
狗官的人头什么时候都可以砍,但白银这东西,不趁着这个机会弄一笔,岂不是可惜?
尽管心里偷乐,但秦昊明面上还是故作沉吟的考虑了一下。
“也罢,既然如此,此事交给丞相去办吧。”
秦昊朗声说道:“明日午时之前,三百万两白银,必须送到宫内,银两品质成色,由陈将军负责派人查验!”
这一句话出口,地上瘫软的张正廉不觉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的萧
不惟!
圣上不仅要这三百万两白银,而且还专门提到了要严查成色,这难道不是在暗示他们吗?
萧不惟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丢了三百万两白银,这事儿对他来说,也算得上伤筋动骨了,绝没有那么轻松。
“退朝吧!”
秦昊大袖一挥,起身向后宫侧殿方向走去。
才走在路上,宝喜从后面迎来,笑道:“陛下真是好手段,奴才看在眼里,服在心里呀。”
“哦?你看出了朕的手段?”
秦昊饶有兴致的笑道:“你看出些什么了,说!”
“奴才怎敢揣测圣上心思?”
宝喜连忙拱手笑道:“奴才也不过是恭承圣上之言,哪里敢妄自分析呢?”
他这番话,也令秦昊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他现在所处的不是后世,而是大晋!
哪怕宝喜的武功几乎天下难有敌手,但在皇宫里,他依旧是秦昊身边的太监总管。
君臣之间的礼数不可废,身为皇帝,他秦昊的心思,是任何臣子都不敢明目张胆分析的,那叫大不敬。
对真正生活在这个朝代的皇帝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秦昊却并不希望手下的亲信们这样畏惧他,不
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于是,他站定在了一处拱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