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煜呢?”周嘉敏不禁问道。
她不相信,周娥皇会对李煜突然死了心。
周娥皇冷笑一声,不再看她,也不再回她任何话。
她由绮罗扶着,准备回宫,却在将要走出御花园的时候,瞥见了一道淡紫色的影子躲在墙角,身子微颤。
周娥皇轻笑一声,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她侧头对绮罗说道:“去将窅娘宣来。”
窅娘,乃是宫内教坊的舞姬,日后虽然会是李煜的妃嫔,但那也是在娥皇去世以后的事情了。
周娥皇在瑶光殿内等了一小会儿,就见绮罗带着窅娘进来。
娥皇挥挥手,绮罗了然地弯身退下去,退出殿内之前,她还将殿门关好。
窅娘缓缓走至她的面前,敛衣下拜,她出身贫寒,腰肢纤细如柳,婀娜多姿,可是她最令人瞩目的却是她用锦帛缠裹的双脚,双脚因锦帛的束缚弯成了新月形状,格外的好看。
窅娘今日本是要去教坊练舞,途径御花园时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惊天的秘密,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深埋心底了,谁知国后身边的绮罗姐姐竟然亲自来找她。
窅娘一度以为是国后怕她把秘密宣扬出去,想要将她灭口了,谁知道国后一开口,就给她砸了一道晴天霹雳!
“我要你,尽快把周嘉敏和国主的事情传出去。”
窅娘猛地抬头,直直的盯着周娥皇的眼睛呆愣着不动。
时间久了,周娥皇眉头皱了皱,见她有发怒的迹象,窅娘瞬间回神,嚅嚅道:“二小姐和国主有什么事情?奴婢什么也不知道。”
“通奸。”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从周娥皇的口中说出,再次给窅娘的耳边炸了一个响雷,这一次直劈得她魂游天外!
她惊惶道:“娘娘可千万不要乱说,国主和二小姐怎么会……”
“你毋须跟我装傻,既然我让绮罗将你宣来,自然是看见了你在偷听了。”周娥皇笑了笑:“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吗?因为你足够漂亮,对自己和别人都能狠得下心肠。”
窅娘咬着下唇,犹豫道:“万一被国主发现了,那奴婢……”
“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对你怎么样。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
既然有了娥皇的承诺,窅娘心里那块大石头便放下了一半,她想起了御花园听到的事情,愤慨道:“娘娘这是为何?那周嘉敏不知廉耻勾引国主,还敢在国主面前搬弄是非,这样的毒妇,合该将她剥皮抽筋,打出皇宫!”
周娥皇眉头微微一皱:“你忘了她是我的亲妹妹了吗?”
窅娘嘴巴微张,悻悻道:“奴婢知错。”就是周嘉敏不是她的亲妹妹,以国后的性子,恐怕也不会下这样的毒手。
周嘉敏是周家的二小姐,她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周家的教养,如果周嘉敏因此而被施以酷刑,那周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虽然周嘉敏做出那种事情,周家的脸面本就荡然无存了,但是她想要的是周嘉敏得到自己该有的教训。
周嘉敏看中的不就是她身上这件凤袍吗?
可她偏偏不给,从最末等的妃嫔做起,她要周嘉敏每天给那些被她欺辱过的人卑躬屈膝!
两日以后,周嘉敏秘密出入光政殿的事情被人宣扬了出来。周娥皇派人压下去的那首诗再次被人掀了出来。
有人说,“二小姐定是被人陷害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心眼儿忒坏,连国后的妹妹的声誉也敢败坏,也不怕日后国主和国后双双问罪起来!”
有人嗤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国主和二小姐之间真的清清白白,那又怎么会有这种流言传出?”
又有几个懂诗词的宫人嘴里念着李煜作的那首诗,娓娓道:“光瞧这诗句就可以看出,这两人之间一定有奸|情!”
第二天一早,钟太后的寝宫便聚集了宫妃。
周娥皇去的时候,在李煜潜邸时就伺候的江妃、珠嫔、黄保仪都恭恭敬敬坐在钟太后的下首,就连李煜和周嘉敏也已经到了。
周娥皇盈盈下拜,口中道:“妾身给太后请安。”
“来人,赐坐。”钟太后年近五十,自先帝驾崩以后,常年深居简出,在寝殿后设了一个佛堂,素日里吃斋念佛,就连仲宣死的时候,她也是叹息了一声,叫身边的姑姑拿了写亲手抄的经书。若不是听得的消息太过惊悚,想必她也不会出佛堂的门。
此刻钟太后手中拿着一串佛珠,拇指拨动间,身边自有一股慈善平和之气围绕周身。
“今日哀家听到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大为惊恐,但是嘉敏和国主的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哀家希望你们都管教好自己宫的宫人那张嘴巴,好好当差,别再议论那些莫须有的事情,否则,别怪哀家心狠。”
钟太后也是从后妃里面杀出一条血路的,谁都不会怀疑她的手段。
众妃们起身下拜,低眉道:“谨记太后教诲。”
钟太后看向娥皇,道:“国后觉得如何?”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周娥皇叹了口气,道:“事情如今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嘉敏就必须入宫了。”
钟太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