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上了身孕,她竟然一点也不惊喜也不许人声张,着实是太奇怪了。
二人虽不解,但只能依照她的话行事。
……
当慎琅华走进未央宫大殿时,就被里头浓烈的药味熏得几欲作呕。御医称刘恒的病不能见风,所以整个宫室都是门窗紧闭。中药味道弥漫在殿内非常刺鼻,慎琅华一时没忍住,扭头跑到殿门口深吸了几口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重新踏进去。
未央宫明亮而空旷,殿中原本伺候的宫人已经被遣到了别处。慎琅华悄然走到后殿,中药味道越来越重,偶然也能听见几声干咳。
走进后面的寝室,刘恒正倚靠在床榻边批阅奏折,邓通在一边随侍。
刘恒见了慎琅华,脸上不是很好看,斥责道:“你怎么来了?我并未传召过你。”
慎琅华并未被他冷厉的语气吓退,盈盈拜了一礼,柔声道:“妾听闻陛下病重,实在挂念,可陛下不允许任何人探望,妾焦急万分,只好央求邓大人让妾身见陛下一面,看到陛下无大碍,妾身便放心了。”
刘恒微微点点头,说道:“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回宫去吧。”可话音未落,他便捂着嘴难受的干咳起来,咳到满脸通红也没能停下来。
慎琅华身姿款款的走到刘恒的身边,将他手中的奏折抽出,交到邓通手上,然后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他,刘恒接过手帕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慎琅华则轻轻拍打着刘恒的背部,轻声说道:“陛下勤勉,可还是要注意龙体。”
邓通见势躬身退下。
椒房殿
窦漪房正慵懒的躺在榻上,听青容念书给她听,患有眼疾之后,她无法再看书,只好让人念给她听。
突然,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从殿外冲进来,跪下就喊道:“启禀皇后,方才慎夫人去了未央宫。”
读书声戛然而止,椒房殿中静寂一片。
窦漪房猛然从美人榻上坐起,朝着那个小宫女的方向,失态的喊道:“你说什么!陛下竟然召见了慎琅华!”她是皇后,陛下怎么能越过她而先召见慎琅华?
宫女摇摇头:“好像不是,先前并未听到陛下宣召慎夫人的旨意。”
窦漪房狠狠拧紧了眉头,肃容道:“那就是慎琅华私自闯宫了!”
宫女迟疑道:“……好像也不是,慎夫人进去以后,陛下好似并未责怪她,反而是邓大人出来了。”
窦漪房厉声斥问道:“到底是不是?我不要这种似是而非的回答!”
宫女忙跪下请罪,讪讪道:“奴婢不知。”
窦漪房极怒,面对她的回答,不禁低声骂道:“蠢货!”
小宫女在宫里的时辰显然不长,面对窦漪房的冷脸和责骂,她一时惊恐,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
青容见了顿时头疼起来,这是她亲侄女佩儿,家里看她做了皇后的贴身宫女,每月寄回去的银钱比他们在大户人家做两个月的工还要多,就动了把侄女送进宫的念头,他们先斩后奏,等她接到家里的信函时,侄女已经进了宫。
她有三个适龄的侄女,可家里送了一个最美貌却笨手笨脚的进来,她又如何不知,家里是想让侄女更进一步,做天子的妃嫔!可天子妃嫔哪儿那么好做,更别说陛下已经多年未曾宠幸过新人。侄女空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点小聪明,可是这些手段放进宫里是完全不够看的,恐怕她那些小算计还没有用,就已经被后宫里的魑魅魍魉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利用职务之便把侄女调到眼皮底下看着。没想到进了椒房殿还没满一月,就已经给她找了不少的麻烦,今日还惹怒了皇后,真是不知死活!
要不是她们还有那么丁点血脉联系,她真的不想替这个蠢货说话!
青容跪在佩儿的身边,俯首请罪道:“皇后恕罪,这宫女是新来的,她不懂事,还请皇后饶恕。”
窦漪房眉毛微挑,语气冰冷道:“新来的宫女怎么能让她去做那么重要的事?”
青容语塞,本来还想让侄女立个功,也好在皇后面前露个脸,现在看来,这个侄女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这事儿本就是她做的不对,青容只好认错:“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你,罚奉三月!至于她……”窦漪房循着抽泣的声音望去,“掌嘴,掌到她哭不出来为止。”
佩儿的脸色逐渐苍白,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她“砰砰砰”地叩首,哭喊道:“皇后,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皇后饶命啊——”
窦漪房被她的哭声吵得心烦,揉了揉眉心,冷冷道:“来人,还不快拖下去!”
青容怜悯的看了佩儿一眼,暗自咋舌:可惜了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
佩儿正打算向青容求救,她转头正好看见青容怜悯的目光,却一点也没有想救她的意思,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青容,没想到姑母竟然不救她,“姑母,姑母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你忘了当初我进宫时阿翁是怎么交代你的吗?他让你好好照顾我啊!”
青容眼皮一挑,没想到佩儿会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
一道清冷冷的女声响起,“青容,你竟然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