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君见陆文龙一直盯着自己看,误以为他心怀不轨,恼羞成怒,张口喝骂。
韩秀君对陆文龙还停留在好色之徒的印象上,一来因为陆文龙掳走了柳瑞云,二来他们是在秀春阁遇见的,要是陆文龙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去青楼?她并不知道,陆文龙就是发现他们兄妹可疑,才跟着进去的。
此时,陆文龙才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但被韩秀君这么一骂,心中有些不悦,想捉弄她一下,于是坏笑了一下:“嘿嘿,你既已被俘,本殿下岂能轻易放过你,看你有几分姿色,来来来,陪本殿下吃杯酒。”说着假意去拉韩秀君。
韩秀君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毕竟是个姑娘家,如今被敌人所俘,内心是非常不安和无助的。
她在军中成长,见识过金人的血腥和残暴,你也深知自己落入虎口,凶多吉少,但宁可死也绝不能受辱,更不会背叛自己的祖国。
韩秀君见陆文龙直奔她来了,吓得她连连后退,可她退一步,陆文龙就追一步,最后韩秀君被逼到了角落。
这下韩秀君可急了:“淫贼,你若再走过来,我就咬舌自尽。”
陆文龙一见韩秀君真的急了,知道再闹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事。立即收起了先前故意装出的那副轻浮的态度,说道:“韩大小姐莫要慌张,在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韩秀君柳眉倒竖:“玩笑?”
陆文龙微微一笑:“正是,还望韩大小姐息怒,在下绝无冒犯之意。”
韩秀君满脸通红:“混帐,士可杀不可辱,你竟敢如此戏弄于我,我就是做鬼也会来找你算账!”
这丫头说话是真狠!陆文龙暗自擦汗,说道:“若不是你屡次辱我,我也不会如此对你,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韩秀君此时又气又恨,咬牙切齿。
陆文龙知道方才有些过火,于是话锋一转:“大小姐,我此时前来,实是有事请教,望你如实相告。”
韩秀君心想这是要从我这儿得到父帅和岳元帅的军机,于是冷冷说道:“只怕你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陆文龙知道她误会了,也没在意,直接问道:“韩元帅是否与我相识?或是与我的家人相识?”
韩秀君见陆文龙没有套取军情,而是问了个让她哭笑不得的问题。
她瞪了陆文龙一眼:“父帅乃是个堂堂正正的大英雄,岂能与你们这帮番奴为伍?真是笑话。”
陆文龙想到韩秀君的嘴里不会有什么好话,也不想过多纠缠,而是把当日在阵前的情形全部告诉了韩秀君。
等听完了整个过程之后,韩秀君也糊涂了,她感觉陆文龙没有说谎,可是父亲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呢?
过了一会儿,韩秀君说道:“从未听父帅提起过你,至于你父完颜兀术,父帅倒是认识得很,只可惜当年在金门镇被他给跑了……”说着韩秀君似乎想到了什么:“咦?他姓完颜,你缘何姓陆?”
陆文龙道:“父王乃是我的义父,我的生父姓陆,原是父王麾下大将,后来为国捐躯,母亲也殉节了,父王便将我抚养长大,并准我继承本家姓氏,我还有个皇室名字,叫完颜乌赫龙。”说话间,陆文龙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陆文龙说这些,是想多为韩秀君提供些线索。怎知韩秀君听了,摇了摇头:“一说陆文龙,一说完颜乌赫龙,倒是都没听父亲提起过。”
韩秀君说的是实情,当年潞安州一战,陆登夫妇皆为国捐躯,韩世忠以为陆家无人幸免,那时候的秀君还是个小女娃,这十几年过去了,韩世忠也便没和韩秀君说过关于两家定亲的事。韩秀君见陆文龙有些失落,想到他自幼父母双亡,一时间心泛同情。
“连年战争,家破人亡者何止千万!”韩秀君道。
“赵氏昏庸无能,谈何治国安邦,我大金国君明臣贤,统一天下乃是大势所趋,尔等负隅顽抗也是徒劳。”陆文龙说道。
韩秀君听了情绪有些激动,说道:“你们金人背信弃义,掳我城池,占我土地,还残杀无辜百姓,真是坏事做尽。”
陆文龙听了一皱眉头:“我大金铁骑天下无敌,夺的是赵氏江山,怎会伤害无辜百姓性命?你不要信口开河!”
韩秀君此时此刻,紧咬嘴唇:“是我亲眼看到的!”
陆文龙沉默了,他看出韩秀君不似说谎,虽然他严令自己的部下不可伤及百姓,但并不表示其他的金兵也会如此,而他也听说了很多金兵残杀南朝百姓的事。
此后的时间,两个人算是和平相处,陆文龙又问了一些自己也觉得奇怪的问题,而韩秀君被问的越发糊涂,根本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文龙知道在韩秀君身上得不到任何线索,很是失望,道了声“告辞。”转身要走。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韩秀君叫住了他:“你……”
陆文龙没有回头:“你尽可放心,我答应过柳姑娘,待战事结束,我就放她走。至于大小姐你,则要由父王定夺,不过我会尽力劝说他放了你。”
“只是……”韩秀君有些吞吞吐吐。
“还有什么事?”陆文龙问道。
“若在战场上再遇到父帅和兄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