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色,突然沉了下来。
可天色阴沉,却不见大雨,一直这么酝酿着,反而更加骇人。
南蛮和大靖的边境,距离京城并不远。
骑马只要五天的脚程。
轩辕嬴仲从输了比试之后,就一刻不停的赶回京城。
日以继夜的赶路,跟着他的皇子,大臣们简直要累瘫了。
脚都要走断了,马也累死了无数匹,有个小太监受不住,一头摔倒在地上磕的是头破血流,也连忙捂住嘴不敢出声。
生怕触怒了陛下。
一行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往国都赶。
陛下马车前的战马是换了一批又一批。
大太监跟在陛下的马车旁,已经整整三日不眠不休了。
他虽然如往常一样伺候,没有看出什么不同之处,但心中已经吓的要死。
大太监在陛下身边伺候的时间最久,所以也是最了解陛下心思的人。
陛下若是大发雷霆,可能还没事,但若是一声不吭,那就真是杀气冲天了。
这个时候,他就算多打个嗝,多放个屁,都是大罪。
他们不眠不休,国君轩辕嬴仲也是不眠不休数日了。
他实在想不通,南蛮新王一个汝臭未干的小儿为什么能连赢他两场,难道他的时代真的要过去了?
自己输了的消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大江南北。
这会引起多大的动荡?
所有人都会觉得大靖的国力不行了,国君老迈了,竟然会输给南蛮新王那个毛头小子。
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
国君轩辕嬴仲拿起身边的镜子,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子中的他,好像真的有些老迈,眼底不知何时多了几条皱纹,就连鬓角都有些白意。
轩辕嬴仲惊的又细看一眼,真的有白发了。
他竟然有白发了!
其实这是很正常的,轩辕嬴仲已经年近五十,岁数和元明善差不多,怎么可能没有白发?
但这根白发却让轩辕嬴仲十分愤怒。
这什么破镜子啊,照的如此清楚,听说是元真发明的,他发明的什么鬼东西!
轩辕嬴仲下意识想把这镜子砸了,但他忍住了,因为砸了镜子只会证明自己迁怒。
自己输不起。
他是个极为虚伪又极为爱面子的人。
就算他发怒,也是因为你们做错了发怒,而不是朕迁怒于你们。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传来。
在安静的队伍中,显得那么明显。
大太监头皮一麻,谁啊,疯了吗?
“陛下,沾杆处急报!”
沾杆处是陛下的亲信,也是为陛下获取消息,处理罪人的直系队伍。
大太监冷道:“有何事?”
这个时候谁这么不要命,往枪口上撞?
沾杆处的副统领吴狄道:“回禀陛下,柳如儿自杀了。”
什么?
柳如儿自杀了?
柳如儿就是曾经被陛下宠幸过的那个花魁,可轩辕嬴仲宠幸柳如儿之后,柳如儿并没有落红,反而是监察御史李申捷足先登。
这是轩辕嬴仲是心中之愤,他当即就处死了李申。
至于柳如儿,陛下没有杀,也没有放,而是将她挪到了城外的宅子里软禁。
轩辕嬴仲面色凛然:“什么时候的事?”
“是三日前。”吴狄回道:“柳姑娘自杀时,让她的心腹丫鬟求见陛下,说有冤要诉。”
“带上来!”轩辕嬴仲沉声道。
很快,一个面色煞白,眼圈通红的小丫鬟连滚带爬冲到陛下的
轿撵面前。
“陛下,我们家小姐冤枉啊,这一切都是元真的阴谋,我们家小姐和监察御史李申没有任何关系,这都是元真想要害死李申,故意诬陷我们小姐的。”
“我们小姐本洁白无瑕,经由此冤枉后,茶饭不思,为证清白直接悬梁自杀了,她在死前,留了一句话,她对陛下之心,日月可鉴,求陛下为她报仇!”
“奴婢自知没有照顾好小姐,无颜面圣,只请陛下一定要为我家小姐报仇,奴婢也愿以命证明小姐清白!”
说罢,这丫鬟突然起身,猛地向陛下的轿撵撞去!
砰!
巨大的血花喷涌而出。
国君震怒了,他憋了这几日的怒火终于一起发出!
元真,朕对你不薄啊,你竟然为杀一个巡查御史,连朕也利用!
你这是把朕当成为你杀人的机器了?
好,你好狠毒!
原本因为连输两场,轩辕嬴仲就处于愤怒之中,现在出现此事,他更是满心怒火终于找到了喷发点。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杀柳如儿,就是因为她的长相,和自己的第一任妻子有三分相似。
虽然像的不多,但也能聊表安慰,所以即便她做了那么大逆不道之事,国君也没有杀她,反而好吃好喝养着她。
现在这个女人却因为元真死了。
这下轩辕嬴仲是彻底愤怒了。
“元真,你找死,你真的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