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秦远犹疑不定,眉头皱起,沈逸的反应有些奇怪,如同刘温所说,沈逸也承认借了银子给刘温,但在承认之前,沈逸还有一瞬间的愣神,脱口而出不知道这件事。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最真实的,秦远觉得有人骗了他。
或者是刘温,又或者是
秦远将目光投向沈逸,沈逸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秦大人,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说说赈灾的事吧。”
不远处洪水肆虐,冲破堤坝,湍急的水流声将秦远的思绪拉回到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上。
沈逸笑道:“既然说了三千两银子,沈家肯定会给,但这笔钱,我希望不移交官府,由我自己决定怎么用,用在哪。”
秦远皱起眉头,沉声道:“不行,所有募捐的银两,需由官府统一收集,统一调配。”
“呵呵,交给官府也不是不行,”沈逸笑道:“只不过,我交给官府三千两,整理之后,能用上的有多少,就说不准了。”
秦远盯着沈逸,直视他的双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随口一说罢了。”沈逸摇了摇头,摊手道。
秦远一直凝视着沈逸,目不转睛,而沈逸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毫不露怯。
秦远有些不明白,他有些看不清沈逸了。
一个商人之子,在他面前能毫不露怯,这不符合常理。
别说是沈逸,就算是他爹沈万财站在这,也得战战兢兢。
秦远盯了良久,最终是道:“你打算如何用这笔银子。”
沈逸一听就明白了,秦远这是同意了。
同意就好,秦远虽然是南永郡的扛把子,但筹措资金,购置物资这种小事,肯定不会是秦远亲自干,负责这件事的肯定是下面的人。
东阳城衙门的都是些什么人不用多说,沈逸白给了刘温四千两,可不会再给他送块肉到嘴边。
沈逸估计他给刘温四千两,最后花到灾民和修堤上的,绝计没有这么多,刘温肯定会黑掉一部分,东阳城的富商加起来捐了一大笔钱,动动小手段,进刘温口袋的那些也就遮盖过去了,东阳城衙门是他的老巢,秦远肯定查不到。
沈逸想了想,开口道:“首先周家村村民的抚恤,秦大人就不用管,不管金额大小,我一力承担,一定会让他们满意。”
跟在沈逸身旁的周二虎一愣,
心中更是感动,人比人气死人,当初在赌场,被许老板像使唤狗一样呼来喝去,现在沈逸不仅替周家村的乡亲找好了客栈,还说要负责灾后的抚恤,两方一对比,差距实在太明显!
周二虎愈发庆幸当初选择离开赌场,转投沈逸麾下,至于沈逸说的金额大小,周二虎丝毫不担心,肯定是只会大不会小,因为少爷很败很大方!
秦远挑眉道:“你确定?周家村可有百多户人家。”
沈逸笑道:“我吹牛向来不打草稿,因为我吹了就肯定能做到。”
即使沈逸说的信誓旦旦,但秦远还是有些犹豫,因为能不能抚平灾民的情绪,不止是沈逸的事,更是官府的事,如果沈逸办的事村民不满意,最终怪的还是朝廷。
周二虎见秦远犹豫,主动站出来道:“大人,恳请大人将此事交给少爷,无论结果如何,周家村的村民绝不会有怨言!”
秦远看了一眼周二虎,问道:“你是何人?能代表周家村的村民?”
周二虎抱拳道:“在下周二虎,正出身于周家村,别的不敢说,在周家村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周二虎当然有份量了,周家村三十多号
男丁都把周二虎当大哥,在这个男人说一不二的年代,周二虎的话份量肯定够够的。
秦远微微一愕,难怪沈逸会主动承担周家村的抚恤,原来他的副手就是周家村人,收买人心的手段倒是不错。
周二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秦远没有费神去想,看看周二虎,再看看沈逸,又道:“之后呢?”
沈逸抬头看了看天,接着道:“看天色,雨势明天就该停了,抚恤之后剩下的银财,就先用来堵住堤口吧。”
秦远道:“你的意思是用来买砂石堵堤?”
“差不多吧,秦大人放心,既然说了三千两,沈家肯定不会少出。”沈逸卖了个关子,没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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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沉下来,雨势也从磅礴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秦远在决堤旁视察一番,回到了家。
“爹。”
秦香雪见秦远回府,递上一块毛巾道:“雨势小了,明日应该就能停了。”
今天已经是连下大雨的第五天,再不停,镜湖的水都该淹上来了。
秦远脱下斗笠蓑衣,接过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水珠,没有说话。
“爹,您有心事?”秦香雪见秦远不说话,眉头一直
皱着,便出言问道。
秦远看了女儿一眼,边摇头边坐下道:“沈逸这个人,有些奇怪。”
沈逸,又是沈逸。
秦香雪好像每天都能听到这个名字,闻言忍不住问道:“沈逸怎么了?”
秦远皱着眉头道:“此人年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