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也将目光投向了沈逸,按之前说好的,他希望沈逸能站出来带头。
然而沈逸眼神飘忽,左看右看的,就差吹个口哨了,丝毫没有站出来的意思。
秦远一愣,这小子,先前满口答应,一口一个当然,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秦远有些着恼,话说完了,到了该慷慨解囊的时候,可是沈逸不说话,其它的商人也不说话,一时间气氛凝结,很是尴尬。
沈逸这是拿他开涮?看沈逸也像个聪明人,竟然干这种事!
“呃,秦大人,下官是东阳城的父母官,唉,若不是秦大人,这回恐怕受灾的百姓不计其数,下官心中惭愧,只能在赈灾上聊表些心意。”
沈逸不出头,是因为他和某个人说好了,出彩的机会让给他,现在这位“某个人”,就适时地站出来了。
刘县令站了起来,秦远眉头一挑,刘温什么人他清楚的很,竟然会第一个站出来?他可没跟刘温提前打过招呼!
没来由的,秦远转头看了沈逸一眼,正好看见沈逸的眼神也不飘了,手捂着嘴,像在憋笑。
罢了,有人带头就行,秦远开口道:“好,刘大人忠心可鉴,我会上
禀朝廷知晓。”
刘县令一听更是高兴,大声道:“下官愿捐四千两银子!用以抚恤灾民,修缮堤防!”
静
厅中陷入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一众商人倒还好,没什么大反应,但其它的官员都愣住了,包括秦远在内。
“四千两,刘大人,你确定?”秦远缓缓开口道。
刘县令义正言辞道:“当然,为百姓出一份力,是我该做的!散尽家财,下官也在所不惜!”
“不愧是东阳城的父母官!”
这时候沈逸站起来了,一脸感动道:“刘大人一心为民,令我敬佩万分,深受感动!”
刘县令看向沈逸,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好兄弟!
“我虽是散官,但也该向刘大人看齐!”沈逸又转向秦远道:“沈家也愿出一份力,三千两银子,助官府赈灾!”
沈逸站出来捐钱,一捐就是三千两,但没有人感到奇怪,沈家就是有钱,谁都知道。
随着沈逸站出来,其它的商人也都跟着报出数字了,多多少少都捐了些,来的都是东阳城的豪商,一二百两银子还不算什么。
秦远的随从在一边边听边登记在册,报可不是报着玩,
报了多少,之后都要拿出来的。
“陈老板,就捐二百两?太小气了吧,你可没少赚东阳城百姓的钱呐!”
登记的人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沈逸瞅了一眼,发现陈友成居然只捐了二百两,马上就仿若惊讶地报出来了。
众人闻言都去找陈友成的身影,找了好一会才在角落里找到他。
陈友成满脸的尴尬与愤恨之色,沈逸特意将他点出来,不就是要他难堪么!
陈友成近来时运不济,被沈逸欺负惨了不说,上次还被云华山的得道高僧骗了二千两银子,陈家本来就不好受了,陈友成就希望高僧给他做做法,反败为胜,谁知最后那高僧居然是个骗子!
骗子就骗子吧,官府说会将受骗者的银子还给他们,可陈友成去官府问的时候,居然说什么册子上没他的名字!不还他银子!
陈友成怎么说官差都不信,要死的是陈友成那天还是一个人偷偷摸摸去见的高僧,连个能给他作证的人都没有,这下好,二千两银子打了水漂,陈家雪上加霜!
虽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陈友成实在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钱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就连郡守都看着他,无奈之下,陈友成只能加到五百两,看着沈逸笑呵呵的脸,陈友成心中满是愤恨,心中十分后悔,惹了这么个记仇的主。
众人都报了数,官僚本色显现,就算秦远是个好官,但心中的阶级感依然存在,直接让富商们离开了。
“刘县令,你留一下。”
刘县令正要往外走,却被秦远唤住,连忙走回去,笑呵呵道:“秦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刘县令一副狗腿子的模样,让秦远心中鄙夷,当官当成这样,已经违背了本心,他皱眉问道:“四千两,以你的俸禄,十年才能存到这个数,你如何有这么一大笔钱?”
刘县令丝毫不慌,搓手道:“下官当然没有这么多钱,这都是和沈大人借的,不过秦大人放心,捐出来我是心甘情愿!”
秦远眉头一挑,道:“你是说,你和沈逸借银子,捐给百姓?”
“正是!”刘县令挺直了腰道:“虽然这笔钱下官需要很多年才能还清,但能为百姓出一份力,是下官的职责!”
刘温一番话说的秦远都有些感动了,但是,他知道刘温不是这样的人,绝对是冲着他的那份折子
去的。
就算是父母官,也有不少人并不为百姓着想,而是为自己,尽管秦远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
秦远看着刘县令,最终提醒道:“这数目太大,本官劝你好好想想,东阳城的富商凑出的银子已经不少,你可以少捐一些。”
刘县令正气凛然道:“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