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瀛国的核心是幕府,而不是一个山野匹夫!神君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说白了,他不过是想成为一个君王罢了,想要窃据神器,这是对君上的背叛!”
侄子眼眶红红的:“叔父,如今的瀛国,还有君上么?君上一直都是傀儡,早已被折磨的失去了神智。瀛国已经没有主心骨了,到了改朝换代的时机。这种局面,只能是神君出来挽救。”
“让一个快进棺材的老头出来掌控局面?这就是你的心中所想?真是可笑,难道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只会替这个老东西张目。我看你是不打算悔改了,来人!带下去!大刑伺候!”
侄子的背叛,令大川心如刀绞。
多年前,大川的儿子在内乱中丧生,他还有一个女儿,嫁给了外地官员,但那个官员犯下重罪,连带着他的女儿也被流放在外,成了奴隶。等他想要去解救女儿的时候,女儿已经病死了。
膝下无子,大川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侄子身上,算是给家族留下一线生机。
他还想着,有朝一日,让侄子继承自己的一切,可是现在,侄子居然成了背叛者,他还有什么
面目去见祖先呢。
陈阳:“你不该对你侄子用刑。”
“可他是背叛者,我不能徇私。”
“不徇私……不代表对他下重刑。他大概是整个幕府唯一能联络到神君的人了,对我们大有帮助,要是受刑不过死了,线索可就彻底断了。”
大川啧啧的:“没用的,他不肯说,你也是看见的。”
“我去跟他聊聊,必须从他这里找到突破口。”
“要不,咱们给他用药吧。”
“他可是你的侄子,你在他心目中分量很重。这药一下去,他对你就完全绝望了,你忍心看到这一幕么?我以为,你这个侄子的意志力要比那个忍者坚强的多。”
狭小的屋子里,大川的侄子大川申端坐着,面前摆放着茶杯,他像个木头人。
陈阳走进去,在这人的对面坐下,提起茶杯,喝了一口:“味道还行,有点苦。你们瀛国的茶道,总是以苦味取胜,算是苦尽甘来吧。”
“你不怕我下毒?”
“下毒我也敢喝,我的武功是百毒不侵的。你现在找条毒蛇来咬我,我也不会死的。”
大川申低着头:“我让我叔父失望了,在他眼里,我是罪人
。”
“你可以不用成为罪人的,其实神君对你的提携并不大,只是教会了你一些剑术。看的出来,你是武痴,还有对国家美好前景的向往,算的上是个勇士。”
“你是来当说客的,想让我放弃神君,这办不到。效忠神君的人,绝对不会叛变。”
陈阳:“那你又说错了,神君派去我中原的人里,就出现两个叛变的,他们担心小命不保,怕神君的人去暗杀,所以归顺了我。”
“那都是没有骨气的人,是缺乏信念的孬种。”
陈阳:“孬种?不见得,你认为神君的目的就是为了强大瀛国么?强大是靠掠夺和索取而来的强大?入侵带来的强大?这是哪家的信念,这是霸权主义,入侵、毁灭,以此来满足神君膨胀的私欲,其实他跟那些最无耻的入侵者没什么两样,和幕府的制度也没什么两样。他要做的,不过是另一个形式上的皇帝罢了。”
在中原时期,陈阳就料到了神君是个什么杂种,表面上他用自己的和谐思维来骗取追随者,私底下呢,铲除异己,入侵他国,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能耐,想成为一个思想上的皇帝。
这种
人所带来的恐怖,远比一个普通的宗教、国家、组织要厉害百倍。
他就差给自己塑个雕像,供千万人朝拜了。
陈阳:“在幕府发生命案之前,有不少武士失踪了,他们的家眷都被带到了这里。这件事你是知道的,你没有想过这些武士的下场么?神君是为了确保安全,把他们都处理掉了,连我这个外人都能想得到,你不可能不知道。”
“是这样。”
“既然如此,你还效忠他干什么?等你阻碍了他,或者说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除掉你。你在他面前,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毫无实际价值?”
这些道理,大川申都清楚,可他是个忠诚不二的人,任何时候都不能选择背叛神君。
在他最无奈的时候,神君接受了他,教会他剑术,还有瀛国武者该有的思想,由此,他变成了一个坚强的男人。
陈阳:“我知道,作为武士,你无愧于心。你们瀛国数百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有这样的思想也不足为奇。不过,作为男人,你连女人都不能碰,活着就是个太监,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陈阳的最后一张王牌,利用男人最
脆弱的心理。
事实证明很管用,因为大川申看陈阳的眼神发现了变化,有一种期待感。
陈阳:“你吃药很多年了吧,你已经三十九岁了,二十岁就可以娶妻生子。如果我所料不错,这种病症应该拖延了你二十年,甚至更久,不能做一个完整的男人,如此痛苦不堪,神君可救不了你。”
“你想说什么,你在侮辱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