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仲卿早就接到了沈惟庸发来的信件,信中将监察御史吕晨光以及杀了三名玄武卫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
文林中就坐在他的对面。
柳仲卿看完捋了下自己的胡须说:“好啊,这下可算是给大家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文兄,你这同乡手段如何?能不能做到滴水不漏?”
文林中带着些许的自得说道:“柳兄,沈惟庸此人对外人心狠手辣,在位期间将整个凉州省打造的铁桶一块,整个凉州省从上到下,大部分的官员每月都会收到足额的资助银。”
柳仲卿疑惑地问道:“何谓资助银?”
文林中答道:“凉州省大部分的官员都是沈惟庸的人,他们在当地扶持了一些地痞流氓,固定向各个商家收取安保税,有些给得多的甚至能得到本地官员政策扶持!”
“毕竟你也知道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收些税常人也无法知晓,百姓也只能交,别看每家交的不多,但放在一起可是一大笔钱,四季交替时给咱们送的那些孝敬银可就是从这里出的!”
柳仲卿恍然大悟,平时他只负责收钱,对于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完全是由文林中来
负责的。
文林中继续说道:“所以凉州省的整个官场只有沈惟庸一个人的声音,他让谁死谁就要死,再加上今年大灾,灾民遍地,民怨四起,整件事唯一的破绽就是郑公英。”
柳仲卿看了一下信件后说:“我看着信上写郑公英以往是个识趣的人,怎么这次突然就不配合了?”
文林中淡淡地说道:“大概在半个月前,沈惟庸曾给老夫来了封信,说新来的监察御史吕晨光假装配合,实则让人送信回来告发他,这种事儿以前也很多,他当场就让人把送信的人杀了,尸体还给了吕晨光。”
“那一段时间吕晨光假装配合,实际上却找到了郑公英,这年轻人啊还真找到了一步对的棋,郑公英一直都是被迫加入,虽然三年来他收到的银子大大小小也有个十多万两。”
“但实际上郑公英一直都和大家不是一条心,他心里还有点儿良知,知道硬碰硬只会白白浪费性命,所以就暗自等待机会,本来他拒绝了吕晨光。”
“但不知吕晨光又用了什么办法,硬是说服了郑公英帮他偷偷送信,这信恰巧被老夫在京城外面截了下来,沈维雍知
道后立刻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他的身上,各种证据都已经伪造完毕,柳兄放心!”
两人相交多年,柳仲卿把这些事交给对方也十分放心,就像郑公英偷偷送回来的信,普通人可没有办法“恰巧”截下来!
“呵!”柳仲卿嗤笑着说道:“文兄做得不错,这个世道啊,要脸面,要良心才是最大的笑话,既然都选择当这个官,那还要什么脸面,钱和权才是唯一的正途啊,还良心,哈哈哈!”
“哈哈哈!”文林中同时哈哈大笑着说:“这个郑公英也是个傻子,藏了那么多年,突然跳出来,难道他还不清楚,这信根本就送不到太子的眼前吗?”
两人聊着天,管家突然进来说道:“老爷,金大学士来了。”
“他今天怎么来了?”柳宗清有些疑惑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大学士金凯康快步走了进来:“宰辅大人,出大事了!”
柳仲卿不紧不慢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凉州省灾民暴动发生民变,至安府城破,三日内,叛军接连攻占三座县城!”金凯康焦急地说道。
文林中再也没有了刚才那高兴的笑
容,他皱着眉头问道:“事情起因如何?”
金凯康说道:“凉州省民怨沸腾已至顶点,至安府知府为百姓施粥,这本是好事,可有灾民说这粥中米粒太少喝下去和水无异,那施粥的一小吏竟然把那石头扔到粥中给人喝。”
“坊间传言说太子殿下给凉州省发了赈灾银,后续又陆陆续续送来了众多粮食,但灾民们对于这些粮食是颗粒未见,于是有人说全都被这些当官的给贪了,也正是因此才发生了民变!”
文林中立刻说道:“坏了,民变的话,太子就有借口可以动沈惟庸了!”
说到这,文林中把目光看向柳仲卿,仿佛是在询问是否有什么办法。
柳仲卿先是看了一眼金凯康说:“你先正常呈报奏折,至于解决之法,倒也不急,我们要先按兵不动,看看太子殿下有何妙招!”
金康凯听后识趣地赶紧离开了,这明显是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到。
见金康凯走后,柳仲卿阴恻恻地说道:“文兄,这对我们来说可是个好机会呀!”
“何以见得?”文林中没有想明白。
柳仲卿站起身脑海快速地思考着说:“文兄,地方
上发生了民变,太子必然心急如焚,内有天灾还未治理,外有楚国虎视眈眈,这时候出这种事,他当然害怕楚国撕毁合约攻打我们。”
“从京城到凉州省怎么也要个几天的路程,等政令下达,再命令都指挥使司派兵平叛,之间的路程又需要一二天,都指挥使司派兵作战准备也要准备个一天吧。”
“等出兵平叛已然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你说我等再趁机拖延一下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