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被尴尬取代,犹如嘴角被贴了胶纸往上提拉般,极其不自然。 “看来番茄吃不成了。” “某人的爱情没有着落,还得饿肚子了。” “我想,我们收拾一下去趟超市吧,便利店也行。” “悉听尊便,影影。” “那就麻烦你了,冬福。” 陈影影和咸豆腐两人在便利店里买好晚餐之后,便前往超市购置生活用品。不过咸豆腐的灵魂还游离在别墅里,陈影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说各式各样的商品,什么浅色的杯子容易留下口红印啊;什么打着不粘锅的标签,结果烙个鸡蛋就弄得满锅底油,刷都刷不掉啦;咸豆腐嘴上“嗯嗯”地应付着,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陈影影见咸豆腐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在听吗?” “啊?什么。”咸豆腐被她吓了一跳。 “我说你,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吧!” “啊!我确实没有在听你讲话!”他还没回过神,话就先从嘴边溜了出来。 “你还真是诚实。”陈影影无奈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咸豆腐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在担心他们两个。” “原谅你了,我也正担心着。” “你觉得张洵会把握住机会吗?” “这很难说。” “可是,他成绩是那样的好。” “成绩好也不代表人聪明,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呢。” “那倒也是。” “他有点木木的,对吧?” “是啊,还有点拧巴。” “还真是。”陈影影低头笑道,心想,也许有人就喜欢他的笨拙呢? “可惜了那张脸,完全就是个木头帅哥。”咸豆腐还喋喋不休的。 “苏小杉也是个性子烈的。” “是吗?我以为很温柔呢。”咸豆腐惊讶道。 “是因为看上去柔弱的缘故罢?其实性子烈得很。” “看不出来。”咸豆腐附和道。 “她要是说喜欢,就会轰轰烈烈地追求,她说不爱,就斩钉截铁地拒绝,毫不拖泥带水。” “那她喜欢张洵吗?” “如此一看,应该是不喜欢了。”陈影影极力表现出面无表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咸豆腐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陈影影问道,跟着紧张了起来。 “刚烈的人,在爱情里也会一样果敢吗?”咸豆腐道,他分明是质问,而不是疑心。 “什么意思?” “即便找准了目标,也有不敢触碰的理由吧。”他说。 “可她偏偏不是这样的人。”陈影影笑着摇头,以发小的认知否认了咸豆腐的话。 他们来到了玻璃专区,比人高的透明柜子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工艺品,景德的陶瓷,仿唐制的琉璃,日本的硝子,都整整齐齐摆列其中,众人围成一个圆,隔着一定的距离远远观看,顽皮的孩子甚至还被大人抱在手中,不敢让其向前靠近半步,只有些许真心要买的人,才会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从中取出来细细端详。 “谁知道呢?”咸豆腐说道:“就像这些玻璃工艺品,过路的人们,都会惊异于它们的美丽,真是叫人喜欢对吧。可是大家都远远地看着,没有人敢近距离把玩,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它们属于易碎品。”陈影影认真地回答道。 “还有?” “很美丽,怕弄脏了吧。” “以及?” “弄坏了还要赔钱。” “这不就是了么?人的感情很复杂,喜欢和追求一个人,可不是简单的射猎过程。” “把追求比作射猎,你也太过分啦,我可没有这样说。”陈影影强颜欢笑道,可心里却涌起一股哀伤,她看向咸豆腐,咸豆腐的神采也不似从前澄澈,仿佛是被夺走了神气一般,一具又老又敏感的陌生灵魂附在他身上,他盯着玻璃柜里的工艺品,眼神也变得怜悯起来,喃喃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