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中。
“郑将军,车内主人许是耳聋或身体不适,派人帮忙去。”把它推到路边去!
喜静的望舒被吵得不行。
“好大的派头!竟对着堂堂昌平公主殿下的车驾也敢无礼!”
娇娇嗓子黄鹂音喉,来了,又来了,这小娘们!郑大这次有恃无恐,几乎是话到喉头一个个忍不住蹦出来,“风起云涌,风止云寂。皇城如今废墟三千,人吃人的骸骨亦有三千,何来的公主殿下?”
你全家都凉了,你也早凉了,别扯犊子。
“无耻之徒!我家公主乃是……”
“吵死了!”望舒一挥车帘子,满脸不悦,“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郊外万亩荒田干活去!”
亲自让对方黄毛丫头转话,“告诉你家主人,率土之滨,无一寸日不落之地。历史更替,顺势者昌平,逆势者踏平!”
接着面向郑大下命令:“一刻钟到家。”
“是!”就是就是,率土之滨,无一寸日不落的地方!!!
顺势者昌平,逆势者踏平!
郑大挺直腰板看对方表演,夫人可不像老大,凡是小娘们一说话,他又聋又瞎硬挺着听脏话。
夫人从不受气。郑大右手举起大刀,正午阳光折射其上,刀光刚好直直反射到对方的车架前,气势汹汹。
数着数,准备踏平!
小黄鹂脸憋得委屈,剑光一照闪花眼。
不多时,前方的车架缓缓挪动,转向旁边的路口。
队伍里发出小小的欢呼声,夫人好样的!郑大得以扬眉吐气,把钻出车架等着骑大马的小小姐抱稳继续上马,队伍重新出发,他更是哼着小曲和着马蹄哒哒回镇国府。
过得两天,张三率着两千兵士护送庞大的梁陈南三家商队以及如今越发尊贵的季家人入城,回府洗漱一番赶过来的秦修远一身祥云锦袍英姿勃勃正立于马上,手里圈着女儿明熙,身后宽大的马车被护在最中央。
内行人知晓商队得了庇佑,但这熙熙攘攘拉货的更像后勤粮草队伍,延绵不断的手拉板车,成捆的布匹,一袋袋麻袋里粮食,种子,药材……
随着队伍愈近,秦修远抱着明熙下马,扶着马车里的望舒下车,这两年不遗余力支持的南方三大富商并季文书一家三口率先到跟前来行礼,“拜见大人,拜见夫人。”
“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快快请起。”秦修远上前扶起季父季母,一年多不见,“修远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晃晃胳膊上的女儿,“明熙,还记得外公外婆吗?”
季文书并季夫人瞬间泪眼朦胧,望舒朝着一侧个子长高不少跃跃欲试又带着迷惘的季老二招招手,“乐乐!”
家人重逢,可喜可贺。泪汪汪的乐乐将明熙抱过来又亲又捏,“小宝好漂亮,呜呜!”季文书和季夫人内心稀罕得紧,水灵灵娇滴滴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怕生,养得真好。
秦修远陪着望舒又一一和梁举等三家家主寒暄,望舒早早在城里安排了府第,“我亲自选的,暂时备几个人将宅子打理着,你们到了自作安排。”
梁举等人自然放心,南北虽隔天堑,买卖能千里买信,他们没看错人,这笔买卖做对了!
“累将军和季老板操心了,自是感激不尽。”
自诩买卖能手的季老板很开心,“说什么客气话,你们先按合同协议履行,如今望舒得以兑现,这些都是应当的。各自回府修整,明日府里设宴,请三位前来聚聚旧。”
“季老板重诺!”南子盛夸,“将军有位好贤内助!”
秦修远赞同,笑着点点头,认了,“三位老板说的是。”
“哈哈!”
季家人的车马率先进城,跟着长龙一般三家货队,车辙宽大坚固,车上满满当当,围观的百姓啧啧称奇。
“长安的天变了,满天彩云也要变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一辈新鲜一辈陈,长安要新旧更替咯!
“南地竟如此富庶!竟有如此多吃不完的粮食!”
“你是不知道,苏杭之地,一年两次播种,就能收获两趟,谷穗饱满,吃不完!”
“好啊好啊,家里还有几块碎银子,这些粮搁哪能买?”
有人嫌弃他,“这些是郊外新田的种子!”
季夫人心心念念“大胖外孙”,刚进了府看见跟在春杨身侧穿着粗布麻衣的白胖外孙时,心里大慰:“大宝也长高了!大宝,还记得外公外婆吗,这是小姨。”
胖子脑子进的水比妹妹多,有点懵懵,看着妹妹被个有些脸熟的大姐姐抱着,他连忙转向望舒,态度乖巧,“娘亲。”
“嗯。”望舒拧一把他的脸,小二十天练武习字,见妹妹出府也乖乖不闹,牵起他的手,“再过两天你就想起来了。你换上新衣裳去!”
胖子立时笑得白馒头开花,声音拔高,拖着小绿回身就走,“好!”
小绿姐姐说了,什么时候娘亲让他穿新衣服了,就是肯原谅自己了。
季父季母知晓女儿训外孙,心情居然很平静,就这么一个独苗苗,惯着可不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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