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爽朗的大笑声说话声,孩童的嚷嚷声,时不时传到偏院来,抱恙在身的王氏不适得偏偏头,这种热闹的快乐更显得她形单影只,落寞惆怅。
“大伙都一块吃饭?”男女不分桌,主仆同吃喝,忒不讲究。
“是的。今儿夫人打扮很是貌美,春杨姐姐备了整整一桌吃食,鸡鸭鱼猪牛都有呢!”小春说完满怀期待,灶房还有备菜,宴席肯定有剩菜,她们的夕食大餐有口福了!
“貌美?”她的儿媳平时打扮糊弄得很,不擦粉不涂口脂,两条麻花辫挽个发髻,只她身上该瘦的瘦,该有肉的真不少肉,敢穿敢秀,交叉领口或是袒胸衣裳一穿,腰身细细一把,胸前莫名丰腴诱人,惹得在外谁也不敢多看,在书房里就…
…她及时止住,远儿打小迎风尿三丈,天赋异禀,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儿媳尝过那般滋味,哪里看得上别的细杈短条。
女人的身形神色会说话,她儿子有本事,把自家妇人养得极好,掩不住的妩媚,容光焕发,每次那灶上的热水总是等到深夜,提热水的丫鬟今早还经过一趟,她这偏院挨着,听人匆匆吩咐快送热水,她的心似乎也跟着急急的脚步声走起来……
是啊,儿媳打扮起来应当不差,那样的身段,楚楚动人的江南女子,冷凌凌的双眼,总有种让人想即刻揽入怀里晕染的风情。
饭后,男人继续议事,兄妹俩围着母亲闻香香,摸卷发,望舒的袍服华丽,拖尾曳地,想起婚纱可可爱爱的花童,她在前边走,吩咐身后的幼男幼女花童一左一右托裙摆,“慢点哦,听指挥,走!”
她喊着口令,在前方迈步,后面俩花童亦步亦趋托着裙摆小心翼翼,一不留神踩了一脚裙摆,幸好算个灵活的胖子,松脚快,望舒后仰了仰,虚惊一场,角落的老旺财蹭过来关心主人。
望舒摸摸它的狗头,“旺财吃饱了吧?”
胡子有些发白的瘸腿老旺财摇头摆尾,三人一狗正嘻嘻笑笑打发时间,忙完的男人进门赶孩子,“大宝二宝快去歇娃娃觉。”
谁知妹妹此时揉揉自己的脸,又上下合嘴,不敢用力,跑过来张嘴给替大哥穿大侠披风的望舒呜呜说:“娘亲,疼。”
对着光往张大的小嘴巴里看,她牙齿长得慢,不比大哥几乎满嘴牙齿吃东西得快,牙龈肉有些红肿胀突,看来后面的磨牙在逐渐冒头,“小乖乖,准备长一颗新的牙齿了!”
胖子左右跨大步甩着小披风气昂昂跑过来,张开大嘴自个用手上下一摸,满嘴白牙整整齐齐,示意快看,口齿含糊:“我都长了!”
追求一碗水端平的典范母亲,偏头认真检查了儿子的两排牙,“很好,哥哥牙齿都白白的,真会刷牙!”
女儿却不大好,拉着望舒的衫袍时不时捂着脸,秦修远抱起女儿,把蹲得腿发麻的妇人拉起来,额头下意识碰碰小家伙,些许异常的热度,“有点发热。”
下午温度不降反升,怀里呼痛的小人儿一边脸开始肿起来,双胎总牵扯,不一会儿子也叫唤着双脚小腿疼痛,同时天色渐暗,秦修远心里愈着急,早上重定下明早出发的计划,可儿女恹恹着大喘气……
“爹爹,大宝脚痛……啊啊!”儿子撩起裤管指着膝盖嚎哭。
“爹爹,小宝会不会张不开嘴?呜~”女儿跟着哥哥流眼泪,秦修远换了新帕子左右开擦,湿帕子轻轻贴合在病痛处。
珠珠来看过,便是没啥事,小孩常见症状,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可喝可不喝,妇人自然不给喝,是药三分毒。
嫌袍服碍事不便的望舒洗漱完换上胡服过来,孩子生病总是缠人,她下午跪坐床侧,腰快累断了,天没黑,娃娃睡不着,且有得熬。
忙完的秦修远来替了一个时辰,让她回去歇会,哪里睡得早,没合一会眼,还是过来。
夫妻俩轮流着来。
宽榻上的兄妹俩泪水涟涟一口一个娘亲我痛,他们的老子左拥右抱愁眉不展……
望舒快走两步不偏不倚一边亲一口,中间的汉子瞅着她,眼里渴慕,她蹬掉鞋子上了榻直起身子撮老子一口,“去洗漱吧。”
他胸前的衣裳蹭上眼泪鼻涕泡泡许多痕迹。
话说着,春杨端上来几样吃食,热奶茶,炸小酥肉,甜米糕,青菜碎肉粥,小青将捯饬一番洗干净的三只没断奶的小白狗送上了榻。
矮桌有吃喝,手边有小奶狗,兄妹俩不争气的眼泪流到嘴边就停了,胖子腿疼,意志倒坚定,用手撑着屁股挪过去,妹妹小心翼翼含吸管喝奶茶,两人把奶狗圈在腿间慢慢撸,自认为是奶狗亲老子的旺财在榻下眼巴巴盯着。
有奶便是娘!怀里一身轻心上空落落的秦修远,下榻摸了把以为自己老当益壮显摆慈父姿态的旺财,没忍心告诉它,这些都是你的曾曾曾……孙辈。至于几个曾,得看院子里哪个是亲爹。
男人心里诡异平衡了些…走近妇人耳语两句,望舒倒没犹豫,“按你计划。”知他踟蹰,“你儿子是个子拔得快得了腿脚生长痛,你女儿长牙,是要疼个几天。开春暖和后,两个都得开蒙…”
开蒙两字,说得轻飘飘,虽今年立春晚,但也就几天后的事。前两年立下海口给儿女找名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