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尴尬,望舒一下清醒了,天杀的昨晚那个娇无力,天底下没有比昨晚让她更尴尬的事!“昨夜我在她们跟前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想什么呢,你之前也说高门里妻妾伺候主君,奴婢随侯一侧的情况稀松平常,她们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昨晚就那凑巧,但凡晚半个时辰,我也收利落了……”
这边云雨初歇,那边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
望舒埋在他胸前,不肯面对。
秦修远也隐隐替她尴尬,昨夜她竭力纵他,两人胡闹一个多时辰,事后她自然娇体如绵,痕迹遍体,幸亏没污口舌面容,不然小妇人羞耻更深,于是温柔哄人许久。
天未亮又被大转移的兄妹俩天真无邪精力充沛,早早换上新衣裳,提着昨晚新得的吊钱,拉着有些瞌睡的小绿一会一个主意,又跑去正房找小青打听平日早起的爹爹何时能起。
“大宝小宝,进来吧。”
男人百般宽慰不得半字回应,反而下意识就开口许孩子进房,瞧,女人做了母亲就会偏心!
一对小人儿欢呼冲进房来,看着娘亲歪在爹爹怀里,头发相结亲亲密密,按照唐爷爷的吩咐有模有样行礼:“爹爹娘亲,新年好!”
随即吵吵闹闹,望舒头疼,男人察言观色两手将儿女提溜出房。
昨天被旺财那示警声吓得心跳漏拍,胸口一直慌慌闷闷,呼吸总不得劲,心慌气短不好受,准备洗漱,下床走两步便“西施捧心”,走路带飘,脚下没根似的,人直直往前栽倒,小青眼疾手快扶住人,心慌:“夫人!”
于是新年的第一顿饭菜尚未上桌,给人把脉的珠珠率先登场,见人一手伸出,以帕覆眼又用手按住,知道人肯定又掉眼泪了。
一病就哭哭哭,药是一口不喝,话是半句不听。迫于身旁还有一尊大佛,珠珠没敢逞口舌之快,“久病体虚,又惊吓心悸,喝些安神补汤养养。生病最忌无声掉泪,伤身。”
望舒推坐床头的人,指指门,意思让人出去。男人不动,她一急眼泪更猛,呼吸短促胸膛起伏,几不可闻叹口气,把人扶起来替她顺背
“呜!”望舒不愿意靠近他,挣了人往床里侧翻,趴着一动不动,细削的腰肩一览无余,瘦美人一如少女。
其实夫人吃得好,只身体吸收不行,另外的,就是病得太多了,想想也替人心酸,如今呼风唤雨的人物,唯独短了康健这一份福气……
病好两天,又生暴乱,这吓人的暴乱,二十多伤患,昨晚到现在师傅和珠珠忙得不可开交,困急了睡着了都要睁一只眼盯着,只能匆匆告辞继续回去忙碌。
小青守着房门,不知要不要进去,很快屋里有说话声,平缓柔和,陆陆续续地,“舒舒”前“舒舒”后,凝了哄含着蜜,她稍稍欣慰,还好有将军,能劝一劝,她们几个,夫人说一不二,赶了人就那般留她生熬着。
赶也赶不走,望舒由着人抱着,双腿被稳稳压制,眼睛疼,泪止了,挣得衣袍松松垮垮皱巴巴,男人的手就在那捂着跳动的那处,“…一时惊吓罢了,舒舒,好好歇两天,一个劲掉眼泪胡思乱想的,不值当……”
新年第一顿,五个人吃不到一张桌子上,王氏来探病时,床侧的秦修远正垂眼喂饭,儿媳一副柔不禁风细芦苇杆样,闷闷唤声:“婆婆。”
“母亲,坐吧。”
王氏坐在床尾,拉着她放在外边的手塞回被子里,“老唐带着娃娃去练武室,我来看看你,趁着爷们在家,你好好歇歇。”
“好。”
她转向自己儿子,“老唐说经昨晚变故,远儿又增兵力,如虎添翼可喜可贺啊!”
秦修远点点头,给人擦擦嘴, 要不是把小妇人吓到后怕惊惧,确实打算庆贺。“母亲,孩儿和舒舒还没来得及给您请安,祝母亲您新年好,万事顺。”
床上的望舒跟着拱手弯腰,完了指指那边的抽屉,秦修远取过来一个红纸封口的小匣子,小妇人备的一套头面。
家底全靠儿子儿媳的王氏笑着摆摆手,“你俩有心了。母亲希望远儿新年更进一步,舒舒身体康健,把身体养好,大宝二宝跨过年来五岁了,届时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正合适……”
秦修远想都不敢想,他娘敢想敢说,一时他不知母亲是真心还是客套,新年长辈惯常希望多子多福多孙辈,只小妇人都这样了……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胸闷气短,望舒仰躺着静静喘气,想着不知她的爹娘和季守如何过年,荆州冬天短,四季有三季凉爽舒服,以后男人稳定了,儿女交给他,自己回荆州去。想着她爹娘同样啰嗦守旧,叨叨那一套,得把爹娘和季老二快快推给秦修远,自己落个安静才是。
……呼…病中人的沉闷呼吸,是她唯一的回应。
男人送王氏出门,扶额难言,“母亲。”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王氏端着沉甸甸的匣子,着实有些委屈,“你只一个儿子怎么行!娘亲哪里又错了!”
得得得,秦修远无意说其他,“我爹就我一个。”他比自个爹,还多了个女儿呢!
王氏语塞,那死鬼怎么和远儿比,讷讷道:“你可是快要……成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