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爸。”
“阿雅,你妈妈最近好吗?”薛志强开口径直问。
薛诗雅心里有些酸,每次和父亲通话,他开口第一句话问的总是妈妈。
她蹙起眉头,怏怏地回道,“不是很好。”
“她是你妈妈,你是家里的老大理应更懂事,多替你妈妈着想,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任性了,知道吗?”
原来父亲打电话是替母亲来责备她。
她不明白父亲这么多年在外务工,和母亲几乎就没有电话交流的可能,自前几年村上人说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女人,妹妹便彻底和他断了关系,甚至都不和父亲那边的亲人来往。那么父亲是怎么知道她和妈妈之间的事?
“知道了。”她闷闷地回了父亲。
“我听说你考上松潘县的村官了,”薛志强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分配在哪一个乡镇知道吗?”
薛诗雅苦闷地撅了撅嘴,“今年是全县统一招考,具体分配在哪个乡镇还没有公布。”
要是被分配在没有铁路建设的乡镇她难保不会任性辞掉。
突然想到什么,她问:“爸爸,我的事是谁跟你说的啊?”
电话里,薛志强温和一笑,“你奶奶啊。”
薛诗雅有些难以置信,奶奶和他们不在一个乡镇,而且和他们都不怎么来往,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她还想问父亲在那边真的组建新家的事,终是怕打破自己心中的美好不敢面对。和父亲聊了些别的,电话那边有人催促薛志强。
“阿雅,爸爸有事,不和你说了。”
“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回家……”
电话里响起了忙音。
她心里难过极了,望着天,将泪水倒进眼眶里。心里哭喊着:“爸爸,阿雅好想你,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啊!你真的在那边有了新家……呜呜……”
她有父母家却和单亲家庭一样不完整。在她的记忆里,父母总是有吵不完的架,后来父亲选择了外出打工,一年就回来一次,再后来一年回来两次。
如果交通便捷,她有足够的路费,她好想去看父亲,想知道他是否真的不要她们了。
“阿雅,”身后传来女人疑惑的声音,“你怎么还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
闻声她赶紧抹干净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没明白她的话,疑惑地眨了眨眼。
“警察把你妈带走了,你不知道?”
女人话音未落,薛诗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弯道。
爸爸常年在外挣钱,有人说她们的爸爸在外地安了家,她虽不相信,但家婆说世间之事没有定数,什么都会变!
如果父亲真的有了新家庭,她和妹妹绝不能失去母亲。
她冲进派出所,周身被无形的恐惧包裹,含着泪水,径直问办公桌后的民警,“我妈妈呢?你们不可以抓她。”说着,她屈膝跪下。“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妈妈?我妈妈没有错,全都是我的错,该坐牢的人是我……呜呜……”
她重重磕下头,被前来的民警拉住。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站起来好好说。”
薛诗雅哽咽难言,一个劲地摇头,今天不放她的母亲,她就长跪不起。下一瞬间手臂被身后的人给强行一拽。
“薛诗雅,不过年不过节的你给人家陈警官磕什么头!给我起来!”薛诗敏黑着脸强行拽她。
说什么薛诗雅也不起来,当看到门口满脸嫌弃她的女人时,她哭着踉跄跑去抱住母亲。
“妈妈,我错了,我听你的话……”
回到家,薛诗雅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原来民警查清了盗墓的人,让坟墓被盗的村民们前来开会,她却以为母亲闹事被拘留。
她跑去派出所下跪求情成为村民们津津乐道的笑话。
事情虽然很丢脸,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羞于见人,但经过这件事后母亲让她回了家,也算是因祸得福。
大山里的初秋,空气格外清爽,湛蓝的天空明净得仿佛被九寨的泉水洗过一样,环抱宁静乡村的大山叠翠流金。
她沿着涓涓河水漫步在白杨树下,微风过,头顶传来沙沙响声,随风波动的树叶在阳光下折射出跳跃的金色音符。
家乡的美让她由衷地喜欢,即使从小生活在这里,四季变幻的美总会令她沉醉,而她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把家乡的美让更多的人看到。如今家乡开始修铁路,她遥想的那一天就要到来了。
她迈进项目部大门就被笑盈盈走来的马燕喊住。
“阿雅,听说你考上我们县的村官了?是真的吗?”
薛诗雅因昨天闹的乌龙羞于见人,满脸通红底点了点头。
马燕笑着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恭喜恭喜。对了,分配在哪个村任职的公告出来了吗?”
“没有。”她摇了摇头,始终不好意思直视马燕。
马燕从小看着她们姐妹二人长大,了解她的性格,腼腆,文静,人还长得漂亮,对于她稀罕女儿的人来说,别提有多喜欢了。
“告诉马阿姨,你想被分配到哪里?”问着,马燕一双大眼真诚而期待,就跟她能安排一样。
薛诗雅鼓了鼓腮帮子,觉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