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石木建造的三层瓦房里飞出瓶瓶罐罐,屋前砸的狼藉一片。
伴随着屋里女人怒骂声,“咻”地从二楼窗户飞出一个玻璃瓶子,随之一声空响。
“砰”
薛诗雅鄂地放大双眼,“马……马主任,您……您没事吧?”
马燕捂着额头,鲜红的血从指缝渗出。
自开年以来就没一件顺心事,今天早上去政府开会被乡镇书记一顿批评,心里还堵着气,这又被人砸破头。
“都流血了,能没事吗?”马燕一股怒火窜上脑门,朝二楼怒吼:“王兰芳,信不信我报警?”
薛诗雅一愣,解释道:“马主任……”
又一个玻璃瓶不偏不倚地朝马燕砸去,薛诗雅赶紧护在马燕面前,右肩重重地挨了一记。
马燕气不过,报了警。
民警赶来,薛诗雅的母亲王兰芳气焰嚣张。
“马燕,你别给老娘血口喷人!”她一叉腰,“你眼又不瞎,楼上在扔东西你不躲,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事的!”
民警黑着脸,喝问:“你干啥从楼上扔东西?”
“我打扫卫生!咋地,这你们也管吗?”王兰芳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地反问。
薛诗雅被母亲耍无赖的样子气道,“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王兰芳一瞪,“老娘还没同意让你进她家门呢,就开始帮着她说话了!吃里爬外的东西!”
薛诗雅瞠目。
马燕的大儿子才十七岁,这种话母亲也能说得出口,她给气的肝疼还很没面子。
她母亲在村子上出了名的不好惹,蛮横刁钻,被封为上十大“刁蛮钉子女人”之一的王钉子。
她这种没有素养的言行在场的人已经见惯不怪。
“王兰芳,这是当母亲说得话吗?”马燕气问。
王兰芳一眯眼,“你整天把我女儿拽在屁股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马燕,你给我听好了,要想征用老娘那块地,二十万一分不少!你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请来,老娘还是这句话!”
“兰芳,”马燕压制着心里的怒气,“你那块地在半山腰上,五分不到又贫瘠,十几年没耕种过,你哪来的脸要那么多?”
“再说了,国家占地是修铁路,是为我们好,为我们山里的百姓谋福利……”
王兰芳抱着手,“呸—,以为自己教了几天书,当个村长会说几句官腔,老娘就会被你给糊弄住吗?”
“我告诉你,这条铁路修不修影响不到我,也致富不了我,我就知道铁路要打我那块地过,占用了我的东西就得赔偿。”
王兰芳态度蛮横。
“你……”马燕气得头晕。
薛诗雅赶紧搀扶住,满脸自责地劝慰道:“马主任,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歇着,这事我们后面再说!”
“说个屁!”王兰芳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气哼一声甩手进了屋。
薛诗雅面对母亲没有素养的言行以及无视民警身份,弄得她很没面子。
她尴尬一笑,“对不起……”
话说出口又觉得多余,母亲的名声可谓是“臭名远扬”。
薛诗雅把马燕送去卫生院,倒了一杯热水来到病床边,“马主任,喝水。”
马燕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都说了不用来卫生院,非要来,回去又得挨骂!”
薛诗雅苦巴巴一笑,什么也没说。
虽说母亲在家专横在外刁钻,但给她们姐妹俩的疼爱丝毫不缺。今天母亲撒脾气并非是因为她当说客,而是她辞去了铁饭碗工作。
“哦,对了。”马燕突然想起什么来,“你不是考上马尔康哪个镇的公务员了吗?这咋还不去报道啊?”
薛诗雅抿唇一笑,“我……我辞了……”
“噗……”马燕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来,她用袖口擦了把嘴角的水,“你脑子进水了吗?公务员多好的饭碗,你怎么说辞就辞呢?”
“哼,我就说今天刚进你家大门,你妈满身的气焰端端来烧我!原来是把这事赖我身上了。”
说完,她叹气摇头,“你说你们这些年青人……”
“马主任,”薛诗雅微微一笑,“你毕业于师范学院,考上我们这里的老师,多好的工作啊,你为什么又辞掉?”
关于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马燕也不想说。
她神色沉了沉,摆手道:“过去事,不提了。说说眼前的事吧!”她皱起眉头,一筹莫展道,“现在铁路局方已经入驻山里开展铺铁轨的前期工作,而我这块硬骨头啃了一年多,还没有完成。”
“今天早上开会,领导黑着脸毫不留情面地把我们给批评了一顿。眼看铁路局开工日子临近,上面下了死命令,我这心里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你说咋办?”
马燕心里是真的着急,征地工作开展了一年多还没有完成。
她长叹一声气,“这事关我们整个山里人的利益,可不能因为我工作没做好影响铁路进山,这责任我可担不起啊!”
薛诗雅心里明白马燕说这话给她听的用意,而在这之前百顺镇的党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