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宣愈转身带着小药童走进大殿深处,身形在墙幕后消失不见。
大殿中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凝重。
“老大人?”
“是哪位大人?”
“今日考核,除了刘大人外,太医院中,竟还有其他大人在暗中观察?”
“如此看来,今日之事,只怕不会轻易平息了……”
众人议论纷纷,心中惊动。
孙丰逍凝望着大殿深处的墙幕,慎重思索。
果然,这此考核,太医院中,还有其他位高权重之人的关注吗?
如此说来……
孙丰逍瞥了苏扬一眼,先前这药童能够进入大殿,参与这次考核,那小药童也曾出现过,与刘宣愈耳语几句。
后来刘宣愈一改前态,选择审理孙巡舞弊的事情,也有这小药童从大殿深处走出……
这药童苏扬,在太医院中,还有能够使唤刘宣愈的人一直在关注吗?
想到这些,孙丰逍心中凝重。
看来,此事应当慎重对待了……
孙巡和李龟兹紧皱着眉头,皆是脸色发白。
他们的图谋,彻底失败了!
尤其是刘宣愈突然前往大殿深处,这让他们心中都免不得不安。
而孙丰逍,始终一言不发,这反应更让他们慌乱!
两人对视一眼,忽的齐齐抬头,冷冷看向苏扬。
这废物药童,简直是自寻死路!
“苏扬,你……”
薛景山走到苏扬身前,长叹一声,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苏扬躬身行礼,目光诚挚,未曾回话。
他知晓,薛太医不愿见他这般行事。
可又能如何?
若今日他不站出来,且不说他日后前途尽毁,薛太医也会受他牵连,无奈放弃正五品的奉上太医身份。
这份觉悟,他在决定参与此次考核之时,便已经做好了!
……
大殿深处,墙幕后。
刘宣愈快步走到葛洪邈身前,恭敬行礼。
“葛老!”
可半晌,刘宣愈也未曾听到葛洪邈的回话。
他只好缓缓抬头,看向葛洪邈。
“哦,是宣愈啊,老头子耳背,刚刚没听到你说话。”
葛洪邈话虽这么说,可他身形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刘宣愈。
他的目光,仿若深山中一汪幽泉,深邃无比。
刘宣愈看着葛洪邈的目光,莫名身躯微颤。
“葛老,您叫晚辈来,可是为了今日那舞弊……”
“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现在可是正四品的大员,在老头子面前,不用自称什么晚辈!”
未等刘宣愈话音落下,葛洪邈便挥了挥手。
刘宣愈喉咙动了动,始终躬着身子,没有起身。
“
宣愈,老朽记得,你刚来的时候,也跟外面那些年轻人一样,朝气蓬勃,意气风发……”
葛洪邈似是想到什么,自顾自地回忆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可刘宣愈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水。
“对了,你可还记得,你初次见到老朽时,老朽跟你说了什么?”葛洪邈似不经意地询问一声。
刘宣愈身形躬得愈发低了,他低着头,连忙回应道:“葛老告诫晚辈,凡为医之道,必先……”
说到这里,刘宣愈却瞪大眼睛,嘴唇嗫嚅。
良久,刘宣愈继续开口,声音低沉:“凡为医之道,必先正己然后正物!”
说完,刘宣愈神色羞愧,脸色涨红。
“葛老,晚辈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老头子可还什么都没说呢!”
葛洪邈摇摇头,看向前方墙幕,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墙幕。
“你们这些小子,都想要升官,想要位高权重,想要高名远扬……”
葛洪邈目光又落在刘宣愈身上,笑了起来,“这是人之常情,不然,老头子以这堂堂御医的身份,都无颜开口!”
“葛老……”
刘宣愈身形轻颤。
“人老了,话就是多了!”葛洪邈向着刘宣愈摆摆手,示意刘宣愈离开,“去吧,该
如何选择,是你的事情!”
“谨遵葛老教诲!”
刘宣愈再度一礼,步伐沉重地向着墙幕后走去。
“对了,也别得罪了孙家,那样你日子不好过,这太医院……也不安稳!”
葛洪邈的声音再度传来。
刘宣愈步伐一顿,看向葛洪邈,可葛洪邈未再说话。
“是!”刘宣愈点点头,走出墙幕。
葛洪邈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继续看向墙幕。
他轻声呢喃:“小小年纪,倒是让其他人汗颜了……”
……
大殿中,刘宣愈走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当即齐刷刷落在刘宣愈身上。
刘宣愈脸色平静,古井无波,看不出喜怒。
他向着太医们拱拱手,沉声道:“舞弊之事,究竟如何,太医院势必会查清!”
众人目光闪烁,不明白刘宣愈的意思。
孙丰逍紧盯着刘宣愈,等待着刘宣愈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