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山话语一出,大殿中所有人都是神色一震。
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苏扬身上,目光惊动。
薛景山竟为了这个小小药童,不惜在大殿外,向刘大人请求!
薛景山的刚直之名,在太医院中,人尽皆知。
他从不在太医院中为一己之私,做什么徇私之事。
可为何今日,竟然在这考核之时,提出这等有违规矩的请求?
想到这些,众人不由仔细审视起苏扬,听薛景山所言,这小小药童,竟能治疗痨症?
“薛太医,你怎可如此?”
李龟兹自众人中走出,紧盯着薛景山,仙风道骨的脸庞上露出惊讶与愠怒。
他扬起衣袖,指向大殿之中,“此次考核,唯有榜上前十,才能参加,若将这药童强行安插进来,这岂不是有违规矩?”
李龟兹心中冷笑,薛景山,不识抬举,在这里为那苏扬出言,简直是自找苦吃!
想要让苏扬参加此次考核?
痴人说梦!
“薛太医,你这不是让刘大人难做吗?”
李龟兹摇摇头,“刘大人若为这药童破例,那此次考核,岂不是成了笑话?”
薛景山看都不看李龟兹一眼,始终躬身,请求着刘宣愈。
刘宣愈捋着胡须,一时
并未答话。
他将李龟兹的反应收归眼底,略作沉吟。
随后,刘宣愈双手虚抬,“薛太医先请起身!”
待到薛景山起身,刘宣愈才询问道:“薛太医,你为这药童请求,乃是有违规矩之举,本官于理,不该答应,可于薛太医的情面,本官倒是想要问问,为何执意让这药童参加考核?”
李龟兹和孙巡相视冷笑,薛景山自找没趣,想要将苏扬安插进来,刘宣愈怎么可能会答应?
刘宣愈这么问,不过是给薛景山一个台阶下罢了。
“苏扬虽只是药童,但医术堪称精湛,此次考核,乃是太医院中,医术卓出之人更进一步研习医术的机会……”
薛景山长叹一声,挥手指向苏扬,继续对刘宣愈沉声道,“以苏扬的医术,不该就此被埋没,恳请刘大人,给他一个机会!”
“薛太医,你所言,有些不合情理,此次医者大考,那药童苏扬也参加了吧?”
李龟兹摇摇头,皮笑肉不笑,“他连医者大考此等寻常医理,都未曾通过,哪里能有什么医术?”
“哦?”
刘宣愈看向李龟兹,目光深邃,“李太医似乎知晓一些内情?”
“刘大人,先前为云清郡主医治
之时,下官也在,当日医治,那药童苏扬不过只是凑巧有家传秘方,可治痨症,而此人连医者大考都未曾上榜,薛太医说他医术精湛,实在难以说得通!”
李龟兹身形挺直,摇头轻叹,仿佛对薛景山很是无奈。
他幽道:“薛太医爱才,下官心中也知晓,只是,薛太医太过心急了……”
“刘大人,李太医所言,并不属实!”
薛景山沉声说道,他神色严肃,紧盯着李龟兹。
这些人,连一个机会,都不愿给苏扬!
这般为一己之私,打压人才,毁人前程,他看在眼里,怎么能够容忍?
“哈哈,并不属实?”
这时,一旁孙丰逍走了出来,他面向薛景山,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薛太医的意思是,莫非此事,还有什么隐情?”
话虽这么说,可是,见到孙丰逍走出来,薛景山不由面色一沉。
苏扬衣袖中的双拳紧紧握住,这句话,由孙丰逍来说,其实是在想薛太医表露威胁!
京城孙家的威胁!
薛景山刚硬的脸庞都因愤怒而微微涨红起来,权势压人!
于这些人而言,一介药童,无关重要,随手便可压下!
可这太医院,什么时候沦为这些人
舞权弄势之地了?
若是如此,太医院以后,何谈悬壶济世?
他倏然抬头,高声说道:“此事的确有隐情,苏扬的卷子……”
“回禀诸位大人,我的卷子,是被人调换了,先前医者大考,我是被人冒名顶替了!”
未等薛景山说完,苏扬的声音忽的响彻起来。
“什么?”
顿时间,整个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打量着苏扬和李龟兹,目光闪烁。
医者大考,冒名顶替,这可不是小事!
“荒唐!”
李龟兹冷然一笑,大袖挥动,“冒名顶替,你一个小小药童,如何得知?”
“说什么调换考卷,呵呵,不过是满口胡言!”
说着,李龟兹向刘宣愈拱拱手,“刘大人,依下官看,差人将这药童赶出去,别耽误了咱们的考核!”
“刘大人,此事下官可以作证,医者大考之时,下官也曾当值,苏扬考卷,下官曾看过,后来下官前去查验,苏扬的考卷的确被调换了!”薛景山声音高亢,据理力争。
“薛太医,这些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你可要想清楚啊!”李龟兹当即反驳。
“好了!”